掌櫃的氣喘吁吁地跑進屋內,向坐在窗邊飲茶的人彙報道:
“林老闆,方才有兩個姑娘前來住店,看著怯生生的,我便留意了一下,發現她們的包袱裡竟然裝有幾根金條,那東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且她們左顧右盼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我怕她們身份有問題,不是偽裝過的盜賊便是哪傢俬逃出來的小姐,您看,要不要請官府的人過來盤問一二?”
林夕緩緩放下茶盞,伸出右手裡的摺扇,將窗邊簾幕撩開一個角,看著跟在小二身後的兩個姑娘,他的眉眼突然一挑,嘴角不自覺地浮上一抹笑意。
“不必,我知曉她的身份,你好吃好喝招待著便是。”
此後兩日,晚雲和竹月吃遍了天香樓的美味珍饈,白日裡去街上逛逛,晚上還要在天香樓的花園裡嬉戲玩耍,玩到深夜才睡,睡到日上三竿方起,過得逍遙自在。
最後一日,主僕二人想著明日便要回府,打算上街採買些衣物首飾。因擔心客棧人來人往不安全,一如前兩日那般,她們出門帶上了所有錢財。
可剛出門不久,竹月突然發現自己背在肩上的行李好似變輕了,兩人趕緊跑到路邊,開啟行李一看,錢袋子已不見了。
望著街上摩肩擦踵的人群,兩人徹底傻眼了,別說找小偷了,連什麼時候被偷的她們都不知道。
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天香樓,晚雲把情況向掌櫃的一說,希望他能寬限這兩日的食宿費用,明日待她回家取來銀子,再來結清欠賬。
掌櫃的讓晚雲等在大堂,又急匆匆地往二樓廂房跑去。
一刻鐘後,掌櫃的下樓,依舊客客氣氣的:“姑娘,我家林老闆讓我替他帶個話,他與硯二爺相識多年,亦是生意夥伴,請姑娘安心住下,不必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晚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那就煩請掌櫃的代我轉達謝意,以後我再尋機會將今日欠下的銀錢歸還。”
晚雲厚著臉皮又在天香樓住了一天,只是畢竟沒有給錢,叫飯食之時也不像先前那麼有底氣,只粗略點了兩個素菜,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小二送進來的菜餚依舊豐盛精緻,絲毫沒有怠慢之意。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她們已收拾好行李,準備趕回將軍府。
路過花園時,晚雲無意間抬頭,瞥見主樓二層的一間屋子裡燈火幽黃,半開的窗子邊站著一個白衣男子,他手中摺扇輕輕搖曳,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距離太遠,她看得不真切。
晚雲走到樓角下,在最近的距離又抬頭看了一眼,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她明顯感覺那人愣了一下,手中的摺扇先停頓住,隨即又晃動起來,肉眼可見地亂了節奏。
窗子突然關上,屋內的黃光也倏然熄滅。
晚雲疑惑片刻,又拋開那些繁蕪的思緒,匆匆忙忙步行回家。
周硯還沒回府,晚雲一個人守著空空蕩蕩的禾風院,覺得無聊至極。她想去青玉軒找梅蘭姐姐說說話,可又怕在那裡碰到周穆。
自從那日周硯給她講了周穆抗婚一事,她的心裡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對周穆的恨意消減了幾分,可她又不敢靠近他,甚至強迫自己不去回想從前的事。
她不確定那顆受過傷的心,是否還有周穆的位置,所以每每看到他,她都火藥味十足,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在兩人中間豎起一道銅牆鐵壁,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劃清兩人的界限。
晚雲就這樣在屋裡悶了幾日,直到蘇梅蘭派丫鬟過來傳話,說她一個人覺得無趣,請晚雲過去陪她解悶。
既然蘭姐姐說她是一個人,想必周穆今日不在府中,晚雲便放下心來,收拾一番,開開心心地往青玉軒去了。
一到蘇梅蘭屋裡,晚雲就被她好一通責備,怪晚雲明明無事,也不去陪陪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