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的聲音,再次傳來。
韓紹多少有些不耐。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廝就黏上了自己。
開始的時候,韓紹還能耐著性子應對。
可時間一久,次數一多,韓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因為某人那雙眯起來不過豆大小眼,總是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
跟這樣的人說話,總是很累的。
實在費腦子。
所以聽聞對方這話,韓紹順勢就收回了目光,敷衍道。
“沒想什麼。”
說著,韓紹想了想,還是道謝道。
“還未謝過長史幫將士們立下這慰靈碑。”
關於這慰靈碑,就算是韓紹也只能建議。
由將軍府出面主持。
否則的話,就是亂了規矩。
李文靜聞言,皮笑肉不笑的臉色不變,微微搖頭道。
“這本該是將軍府職責所在,謝什麼?”
“更何況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不是麼?”
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別看李文靜此人看起來皮裡陽秋的,給人一種官油子的感覺。
但實際上做事風格,卻是雷厲風行。
凡事說做就做。
毫無半點拖沓。
這慰靈碑是如此。
說要收姜婉為義女,也是如此。
得到姜虎這個嫡親叔父的同意之後,第二日李文靜便讓姜婉上門跪地請茶,口稱義父。
將這事做成了定局。
如今整個鎮遼城的權貴人物都知道了,這位鎮遼長史、第七境武道真仙,幽州民事的實際掌控者,收了一女子為義女。
這樣的結果,饒是那些權貴家的女子不缺富貴,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豔羨的心思。
畢竟說到底,富貴也是分等級的。
就目前的幽州大多數權貴世家女而言,能被這位李長史收為義女。
都是一場一步登天的潑天富貴。
只是直到聽李文靜說出‘一家人’這話後,韓紹才猛然意識到。
眼前這笑面虎一樣的李長史,從今往後,貌似也算是自己名義上的岳父了。
‘所以……在家靠夫人,出門靠岳父?’
韓紹心中有些古怪。
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吃軟飯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大有一去不復返的架勢了。
不過好在韓紹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喜歡順著杆子往上爬。
眼看李文靜言語間,不拿自己當外人。
那他還客氣什麼?
當即便道。
“伯父說得對,都是一家人,韓紹再見外,就是對長輩的不敬了。”
“既然如此,那韓紹就不跟伯父客氣了。”
伯父?
李文靜聞言,將這個稱呼在心中唸叨了幾遍。
隨後竟然在那副一貫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
“怎麼個不客氣法?說說看。”
見李文靜這般乾脆,韓紹也不意外。
都是聰明人,倒也省了兜圈子的工夫。
於是想了想,便直接道。
“我準備在這裡建一座養濟院,用來收養那些陣歿將士家中孤兒。”
這話出口。
李文靜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你想收假子?”
自古將門都喜歡收這樣的假子,稍稍養成,就是心腹。
以韓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可以這麼做,也有資格這麼做。
但李文靜卻不喜歡他這麼做。
因為他覺得韓紹不應該將自己只侷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