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此物甚好,看來是註定與他有緣。
既然如此,他就笑納了。
神魂印記烙印其上的瞬間,眼前那道蜃龍虛影龍目一陣劇烈掙扎。
連帶著整片湛藍法域,也開始猛烈震顫起來。
可當韓紹身後浮現出那捲天宮畫卷後,所有的掙扎、震顫,全都於須臾間歸於平靜。
看著眼前那蜃龍虛影重新歸於混沌的巨大龍目。
韓紹順手撫過天宮畫卷,翻看了一眼另一面浮現出的嶄新名字。
有些古怪地念叨一聲。
“共顏?”
……
遼闊無盡,仿若無邊的湛藍法域越來越淡。
很快便現出幾分扭曲的窄巷虛影。
邁步踏出的韓紹,剛剛踩在實地,耳邊便傳來一聲輕嘆。
“冠軍侯可知,擅殺皇子,形同謀逆,此死罪也。”
聽到這話,韓紹順勢收起蜃龍龍珠,莞爾笑道。
“李公公,這是在與韓某說笑?”
說話間,韓紹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李貂寺那道明顯與四周破敗窄巷格格不入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一別月餘。
相較於當初龍城初見時,面對公孫峙和趙言之的霸道與跋扈。
此時的李貂寺不免多了幾分疲憊與風霜。
其實他本該早早與韓紹見面的。
只可惜奉旨殺人容易。
事後對面順勢而來的猛烈反擊,卻有些出乎了李貂寺,乃至太康帝的預料。
這也導致就算他得到了令狐安的稟告,猜到了幾分端倪,也騰不出手來做出反應。
好不容易等那事的餘波,漸漸平息。
李貂寺匆匆趕到鎮遼。
可好像、似乎……還是晚了一步。
深深看了韓紹一眼,李貂寺眼神有些惋惜。
多好的年輕人啊!
能力不凡、修為不錯。
更可貴的是對陛下的一番赤子忠心!
可他終究還是一步踏錯,犯下了這彌天大罪。
皇子,又是這般好殺的?
大雍立朝數千年,就沒聽說過有人敢於做下這等可怕的惡事!
“你啊,怎麼能這般糊塗?”
聽著李貂寺這般痛心疾首的語氣。
韓紹笑了。
“這麼說,按李中官的意思,他姬家子要殺本侯,本侯只能引頸就戮?”
中官,是對宮中寺人的尊稱。
韓紹這話,內裡的瞬間疏遠之意,展露無遺。
李貂寺神色一滯。
沉默片刻後,嘆息道。
“那你也不能擅殺皇子!”
“完全可以拿下他,交由宗正寺處置。”
宗正寺?
聽到這話,韓紹哈哈大笑,反問道。
“宗正寺會如何處置那姬九?”
“殺了他?”
李貂寺嚅囁了下嘴唇,最終訥訥不得言。
殺,自然是不可能殺的。
就算九皇子再如何沒存在感,那也名列皇族譜牒的正經皇子。
哪能說殺就殺?
於府中幽禁幾年,就已經算是給這位新晉冠軍侯的面子了。
面對李貂寺的沉默,韓紹冷笑。
“本侯為了他姬家的江山,呼風嘗雪,拋頭顱灑熱血!”
“雖百死而不悔!”
“可那姬家子如何對本侯?他竟然要殺本侯!”
“他姬家就是這麼對待功臣的?”
韓紹這話說著,用力拍拍精赤的上身,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