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天未亮,張宗諤就在金粟山部署好人馬,只等金兵到來。他將自己的五千人馬分成三隊,一隊由自己率領,埋伏在山谷溪流兩側的溝壑密林中;二隊由副將江天帶領,截住金粟山出口,堵住金兵去路;三隊由副將魏信帶領隱藏在離金粟山口二里地的小山岙裡,負責堵住金兵退路,他設定的目標就是全殲金兵,不放過一個。
今日的天氣特別的好,萬里無雲,午時的烈日當頭燒烤下來,大地都蒸起一股股熱浪。先朝王轂的《苦熱行》正好說出了這般景象:
祝融南來鞭火龍,火旗焰焰燒天紅。
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洪爐中。
五嶽翠乾雲彩滅,陽侯海底愁波竭。
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卻天下熱。
這個時候趕路的早歇腳了,種地的百姓也早回家了,田野路道空無一人。要是在太平年間,這金粟山也多有商販路人在此納涼,附近百姓亦有在此向歇腳納涼的路人兜售時令瓜果。這幾年,因為金兵入侵,財物都被莫名其妙搶奪,甚至性命都丟了,商販們再有十個膽也不敢在這種地方歇腳了。
也許是今日押運財物的車隊比較龐大,行動緩慢了,都午時了依然沒到。張宗諤的人馬耐心地守候著,過去的每一刻時光猶如度日一般煎熬。直待看到車隊浩浩蕩蕩進了山谷,大夥才露出甜蜜的微笑。
車隊前大約有五百士兵開路,有一千名士兵混雜在車隊中跟車保護,後面有五百名士兵墊後。雖然安排得比較周密,但這些將士似乎都漫不經心。隊伍很漫長,延伸有好幾裡,幾乎填滿了整個山谷。看這些士兵們都被曬得面紅耳赤,汗流浹背,難得停下來歇腳,都爭先恐後往陰涼的地方湊;也有膽大的乾脆跑到溪流裡沖洗,雖有將領喝止,但哪裡能夠喝止得住,大夥都往水裡去。
這些馬車都是民間徵用的,車伕都心疼自己的馬匹,都在給馬喂草料。這一切都在漲宗諤的嚴密監視之中,他很有耐性等待最佳時機。看到金兵徹底放鬆了警惕,有倒頭睡覺的時候,他放出了響箭,一聲呼嘯劃破寧靜,緊接著溝溝壑壑裡湧出無數兵馬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一半以上的金兵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有拿起武器抵抗的也禁不起數倍於己的敵兵衝擊。此時金兵也顧不上財物了,都紛紛向山谷兩端逃命,殊不知兩端早部署了兵馬被牢牢堵死,蒼蠅也休想飛出去。沒被殺的金兵又被趕下溪流旁或山坡上,這些人也逐個被追殺,張宗諤親自在指揮,就是一個也不許活。
看到這樣的場面,車伕們大多數都蹲在地上不動了,守護在自己的車馬旁邊。也有驚慌的車伕想躲避逃跑,張宗諤見了,忙傳令下去,讓將士們保護好車伕馬車,並告知車伕,看護好自己馬車都雙倍有賞。這些驚慌的車伕才穩定情緒回到自己的車馬旁守候著。
看看大功已經告成,張宗諤回到大路上,副將魏信過來報告道:“這裡有五十多名降金的宋兵繳械投降怎麼處置?”張宗諤道:“不是金人蠻狗,既已投降,且留著他們。”
山谷裡恢復了寧靜,隱約山口方向還有喊殺聲傳來,張宗諤警覺地策馬走出山口,只見遠遠地一群人在圍堵一名敵將,看這敵將勇猛異常,左衝右突,都攔阻不住。
張宗諤心中一驚,此人實力不弱啊!於是立刻拍馬衝了過去,想要助將士們一臂之力。等快到近前的時候,張宗諤終於看清了敵將的面容。只見這人並不是金人,而是一個漢人,八成是降金的宋將。
只見這名敵將手中長槍猶如蛟龍出海一般,勇不可當。眨眼間,他就快要衝破包圍。張宗諤見狀,立刻大聲喊道:“閃開!”將士們聽到聲音後,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待張宗諤追近時,那敵將已經突出了圍困,飛馬逃走了。張宗諤心急如焚,連忙縱馬急追上去。眾將士也緊隨張宗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