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直追出兩裡地,敵將見擺脫不了,便偷摘雕弓,突然返身放箭,張宗諤見了急忙閃身躲避,這箭擦著肩頭過去,驚出一身冷汗。緊接著第二箭又到,“連珠箭!”張宗諤心裡清楚,便順勢翻身落馬躲避,尚未站穩腳跟,只見戰馬前蹄騰起,一聲悲鳴,重重地栽倒在地。仔細看時,這馬頭中了一箭。再看那敵將,已經趁機逃遠。
這情形與李虎中箭一模一樣,張宗諤心生疑慮,拔出馬頭上的箭矢一看,果然與李虎中的箭一樣。他把這支箭收起準備帶回去查驗是否有毒。這時,只見馬匹渾身抽搐,四蹄亂蹬,看樣子是中毒了,可憐這戰馬陪伴自己度過了多少歲月,就這樣告別了。
張宗諤心中擱不下事,立即提問了降兵,降兵說出了這名敵將的姓名來歷。原來他叫韓良時,祖籍太原府,自幼習武,從軍後在代州與遼國作戰中屢立戰功,尤其這連珠箭讓敵兵聞風喪膽。代州淪陷後轉投到澤州,後來澤州也淪陷了就投靠了金兵,被完顏銀術可收在帳下,很被器重。張宗諤在心中記下了這筆賬——“韓良時”。
卻說這韓良時擺脫了張宗諤追擊後,並沒有逃遠,他一直在暗中跟蹤著張宗諤,當得知張宗諤底細後才返回京兆府向完顏銀術可彙報。完顏銀術可立即向撤離喝報告了。撤離喝勃然大怒,便準備回師華州,剿滅張宗諤。
張宗諤輕鬆奪取了這麼多財物,那是心花怒放,連日都在大擺宴席,犒賞三軍。將士們歡欣鼓舞,士氣高昂。與此同時,他將值錢的寶貝源源不斷地運送出去,儲存在莽莽秦嶺山裡。原來他的兵馬雖然進了城,但大山裡依然保持有許多處基地。在這節骨眼上,渭南守軍報來,說金兵大軍忽然回師東進,前鋒部隊已過臨潼。張宗諤立即命廖中天領兵五千馳援渭南,調兵遣將佈防各要道。
由於天氣炎熱,時常都會有狂風暴雨襲擊,所以金兵推進速度很慢,只早晨涼快的時候前進幾十里路,中午就下寨歇息。這日完顏銀術可率領的前鋒部隊早早就到達渭南以西十里的棗樹林,這裡都是低矮山丘,村前屋後,漫山遍野的棗樹,濃廕庇日,很是涼快。此時青色的果實掛滿枝頭,又是一番好景象:
離離碎葉弄清風,點點青果澀味濃。
欲嘗甜棗等秋後,強嚥涎水入肚中。
完顏銀術可一眼就看中此地,就命部下在此安營紮寨。將士們也特喜歡這裡,看著滿樹青果,滿嘴口水,頓覺乾渴消失,很是舒爽。正忙碌搭建營帳時,忽然間山谷裡,山頭上,樹林裡四面八方冒出大隊人馬來,一時間喊殺聲震天響起。完顏銀術可大驚失色,在這密林中也無法探明敵兵到底有多少人馬,只好快速整合隊伍丟掉輜重營帳逃離。
原來正是張宗諤部下大將廖中天率領的五千兵馬來馳援渭南,他別出心裁,大軍不入城,卻尋到此地設伏。張宗諤部老巢就在渭南,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廖中天也感覺此地是納涼好去處,所以就把人馬隱蔽在這山谷樹林裡。果然金兵也看上這塊地方,廖中天大喜過望,馬上命令將士們做好廝殺準備,只候金兵忙於搭建營帳時,突然殺出。金兵被這突然一擊,丟盔棄甲,倉皇而逃,折損了八九百人,輜重營帳也都丟了。
廖中天看著金兵逃遁,估計兵力不下一萬,在開闊地帶,金兵馬軍的戰力極強,所以他也不敢過於追擊,立即命令部下打掃戰場,裝好戰利品,準備啟程先回渭南城裡。現在正值當午,酷熱難耐,將士們提議等過了午時再走。廖中天心想,這金兵剛被打敗逃遁,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看著這當空烈日,也確實難熬,就同意讓大夥先在棗樹林稍息。將士們興高采烈地各自找陰涼去處,有說笑的,有倒頭睡覺的,心情都很放鬆愉悅。廖中天派了幾十名崗哨,自己也坐到一顆大棗樹下歇息。
卻說那完顏銀術可逃離棗樹林後,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