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能自己下車?”
自己下車,好像有點難,她嘴裡說好,腳下卻拌蒜。最後還是他先下馬車,在下面張著臂膀迎接她,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歪歪斜斜就跳了下去。
趙嬤嬤和候在門上的商媽媽交換了眼色,但又不好說什麼,小娘子落地之後趕忙上前接了手,商媽媽笑道:“今日小娘子又耍孩子脾氣了,李判千萬別放在心上。後頭的事就交給我們吧,你也忙了好幾日,快些回去洗漱洗漱,早早歇下吧。”
她們攙著人進了大門,李宣凜站在那裡,若說先前一直沒有深切的體會,到這時,她身邊的人開始對他起了防備,他才鮮明地意識到,有些事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轉變,或許自己在她們心中,再也不是那個可堪依託的人了。
七鬥見他悵然立在那裡,上前輕輕喚了聲公子,“快回去歇著吧,明早還要上朝。”
他聽後回過神來,重新挺直脊背,轉身往跨院去了。
那廂商媽媽將人安頓在床上,看看這爛醉的樣子,真是愁煞了人,“究竟喝了多少,怎麼醉成這樣!”一面替她脫了罩衣,接過午盞遞來的帕子仔細給她擦拭。
午盞道:“也沒喝多少,前前後後三杯罷了。我們小娘子的酒量是真不濟,我看袁家二娘子和三娘子喝了總有七八盞,一個都沒上臉,人家喝酒像喝水似的,只我們小娘子,三杯就倒,往後怕要滴酒不沾了,否則可得鬧笑話。”
說起笑話,趙嬤嬤便看了午盞一眼。有些話不大好說,勉強等商媽媽替她擦完了身子,暗暗招了兩下手,擠眉弄眼說:“來。”
商媽媽遲遲跟過來,兩個人讓到了僻靜處,商媽媽問:“怎麼了?”
趙嬤嬤撫胸道:“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半天,總覺得不大對勁。你瞧我們小娘子,可是有些過於依賴李判了?這兩日李判不曾回來,我看她蔫蔫的,整天沒什麼精神,今日喝醉了把午盞攆下車,非要李判上去……孤男寡女的,雖都坦坦蕩蕩,但終歸說不過去。其實若是不與儀王殿下議親,李判倒是很好的人選,他那樣大仁大義的品格,何愁將來小娘子過得不和美?可如今不是已經把親事說定了嗎,家中長輩答應,宰相娘子也回了聖人,再同李判走得太近,終歸不合適。”
商媽媽也呆呆的,搓著手道:“他們年少時就認得,交情非比尋常……”想起剛才李判伸手接小娘子那一下,心裡也開始彷徨,猶豫地看了看趙嬤嬤,“要不明日,你與小娘子說說?”
趙嬤嬤為難起來,“小娘子是你奶大的,你們更親近,自然應該由你來說。你可萬萬不要推脫,我是陪著出門的,和你自是沒法比。”
商媽媽沒辦法,想想到底是為小娘子好,也沒了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