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洪凱山如喪家之犬般被趕出了警察局。
昨晚,他殺人後,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自首。
然而,此地人生地不熟,他如同無頭蒼蠅般茫然無措。幸運的是,他曾有過在警察局的經歷。於是,他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警察局,踏上了自首之路。
經過一夜的盤問,警方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隨即便將他驅趕出門。
洪凱山不禁自問:“我的確殺了人,犯了罪,可為何自首還會遭此待遇?”
結果,值班警察對他不屑一顧,視若無睹,將他晾在一邊。
“嗶!嗶!”一陣刺耳的轎車鳴笛聲劃破了沉寂,引起了洪凱山的注意。
只見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雙手交叉在前。他沉默不語,只是示意洪凱山上車。
洪凱山一眼便看出,此人是個練家子。儘管他戴著手套,看似彬彬有禮,但洪凱山心裡清楚,如果不聽從他的指示,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洪凱山並不懼怕他,只是覺得毫無意義。對方並未招惹自己,若貿然動手,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他來到了車門處。
車內的裝潢奢華至極,令人瞠目結舌。頂級的豪華配置,只需一眼,便讓人心馳神往。然而,這一切在洪凱山眼中,卻如同過眼雲煙。
車內的座位相對而列,洪凱山的對面坐著一位身著咖啡色西服、手拿柺杖的中年男人。
“西北玄天一朵雲,出山背海兩星辰。神仙下凡不同路,不知今朝是何人?”這句黑話如同神秘的密碼,是道上之人都要學習的暗語。洪凱山並非道上之人,然而,他的戰友中有一位紅棍。
這句話不僅詢問了對方的身份,還表達了對對方的尊敬,同時將自己置於與對方平等的地位,以平視的態度與之交流。
“天瑞雪,南下玉之頭。扶綁金,乾坐。”這句話猶如一道柔和的春風,表明了自己的善意。雖將姿態放低,卻不失上位者的威嚴。第二句話則是對對方的讚美,而最後的“乾坐”則巧妙地表達了“請坐”之意。
對方已然放下姿態,這個面子若不給,實在說不過去。於是,洪凱山坐進了車裡。
車子發動,洪凱山開門見山地道出。
“開啟天窗說亮話。你究竟是誰?找我所為何事?”
“我?道上的朋友都愛尊稱我一聲七叔。不過咱倆年齡相仿,你不妨喚我七哥。至於找你的緣由,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單純好奇罷了。”
“好奇?有何好奇之處?”
“憑你這等身手,殺人後竟前來投案自首,實在令人費解!”
“殺人難道不應該自首嗎?”
“那你在戰場殺敵時,可曾自首?”
對於自己的身份被對方識破,洪凱山並未感到絲毫驚訝。畢竟,是否當過兵,從一個人的氣質上就能清晰分辨。
“彼等皆為侵犯我國疆土之惡賊,並非我國子民。犯我胥國者,雖遠必誅。然而,昨日我所殺之人,乃我本國之民。此舉已然觸犯律法。故而,我必須自首。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警察對你置之不理,將你趕出警局,是也不是?你想不通警察為何如此,對否?”
洪凱山沉默無言。
“因為他們也不過是打工仔,只是工作性質不同罷了。說白了,羅西城的警察就是富人的走狗,只會對自己的主人搖尾乞憐。偶爾給老百姓辦點事,也不過是給上面領導交差而已。像你這樣的自首案件,他們需要立案調查,成立專案組,調查取證,忙前忙後一個多月,別說獎金了,連加班費都沒有。換成是你,你肯幹嗎?”
洪凱山依舊沉默不語。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