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強調了一遍,腹孕跟腸癰某些症狀相似,必須從脈象和症狀細微不同處嚴格區分,萬萬不能誤診……
第二天,一個勁爆的訊息在渠江鎮和健銳營傳開,梁家人把王醫官打了個半死,還告到了姜展唯那裡。
原來,昨天王醫官回家想了一宿,還是想一探“究竟”。今天一早,他就懷揣一半家底——一百兩銀子跑去梁家。
他跟梁老丈商量,想把梁大嫂的肚子切開,看看肚子裡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才能引起大出血。當然,他還沒傻到直話直說,只說梁大嫂死得蹊蹺,都是街坊,他想幫著看看肚子裡到底為什麼會大出血,實在不行找個忤作跟他一起切,完事後會負責把她的肚子縫上……
給銀子的話還沒說出口,憤怒的梁家人還有梁大嫂的孃家人就把梁醫官打了個頭破血流。眾多鄰里聽了也氣憤不已,有人說他是喪心病狂的瘋子,有人說他是鬼上身,一大群人把他連拖帶拽弄去了健銳營找姜展唯哭訴。
若不是因為王醫官是健銳營的人,這些人就直接把他打死了。對於這個妄想“糟蹋”女人屍首的瘋子,即使“失手”打死,青天大老爺也不會判他們有罪。可健銳營裡的人,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打死。
姜展唯聽了經過,氣得夠嗆,自己手下居然出了這麼傻的傻子。他這不是找死嘛!
因為陸漫的影響,姜展唯如今對解剖屍體、切肚子之類的事已經見慣不驚,所以知道王醫官幹這種傻事也是出於對醫學的狂熱。但是,自己這種想法是不能說出來的。
姜展唯起身親自給梁家人賠理道歉,檢討自己治軍不嚴,打了王醫官二十仗,又把王醫官懷裡的一百兩銀票賠給梁家。
梁大嫂的屍體並沒有被“糟蹋”,又打了王醫官,還得了一百兩銀子,最關鍵的是連姜大人都親自給自家道了歉,還說會讓健銳營的長官去給梁大嫂的遺體上香賠罪。所以梁家人對處理結果比較滿意,也就沒有再繼續鬧下去了。
帶傷的王醫官和家人也不敢再住在鎮裡了,不僅梁家人憎恨他們,連街坊鄰里們都吐他們口水,打他家的孩子,他們連夜灰溜溜地搬去了鄉下。
晚上,姜展唯對陸漫說,“這次也算好事,給王醫官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做事不過腦子,就是小老百姓都能弄死他。到了太醫院,面對的都是貴人,可由不得他放肆。”
陸漫深以為然。她的行醫之路能夠如此平坦,也多得益於她身後有個強大的支撐。否則,無論她救了多少人命,只要有權勢的人想整她,舉著封建迷信的旗幟就能把她整死。
還好太子透過手術才徹底治癒折磨了他多年的“惡疾”,讓皇上和太子對“手術”沒有那麼反感,也讓太醫院的高院使和付院判開始重視外科手術對某些疾病的治療……
陸漫雖然覺得王醫官那麼做不帶腦子,但還是非常佩服他對醫學事業的執著和熱愛。她也幫不上別的大忙,第二天讓人給他家送去了一本何氏先人留下來的醫書手抄本,還送了一些補藥和五十兩“程儀”。
面對梁大嫂的死亡,陸漫的內心還是比較惋惜的。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她還有兩個那麼小的女兒。自己有那個能力救,卻因為這個時代,而沒有辦法救。
陸漫不好親自去梁家,讓王嬤嬤代表自己去給梁大嫂上了三炷香。
一晃眼到了十月中旬,天氣更冷了。
十八這天下晌,老駙馬又領著姜悅躥門子去了,姜玖同張家大姑娘等幾個小姑娘相約去街上的繡鋪了,陸漫則坐在案邊寫著《醫書》。
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杏兒驚奇的聲音,“宋少爺,你怎麼來了?”
宋默不高興的聲音,“這是我嫂子家,我怎麼不可以來!”
杏兒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