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卻總是難以平靜,看不進去,姜展唯燭光中的樣子不時浮現在她的眼前。
那貨,弄不好患有人格分裂症。幾重人格,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不光是她陸漫,連看著他長大的人都看走了眼……為了安全,也為了不再受傷,還是要保持距離。陸漫為剛才的那一點點旖旎想法羞愧起來。
她看看旁邊傳來酣聲的姜玖,還有西側屋的姜展魁,這兩個小東西,是打算徹底賴在她這裡了。他們住在這裡,自己不方便不說,姜展唯回來也理所當然地住在了蘭汀洲。
陸漫十分無奈,她之前委婉地提過幾次,可小兄妹根本不聽。又想著,實在不行,讓他們住去東跨院,這樣既不算攆他們,也能把他們跟自己分開……
夜深了,從門縫裡透過的燈光依然亮著。她總覺得,夢裡那雙偷窺的眼睛緊緊盯著門的另一面。
翌日,陸漫醒來的時候,姜展唯已經走了。聽說他走了,她鬆了一大口氣。
王嬤嬤說,天還沒亮他就去了前院。
一說到姜展唯,王嬤嬤的臉上就笑開了花。見姜玖去淨房洗漱了,悄聲說道,“三奶奶,三爺是好人,他不僅救過你,救了老奴一家,還派人去蜀中尋太太。想到昨天他逼迫陸家處置小陳氏和抱琴那兩個惡婦,老奴就解氣……今天走之前,他還讓老奴和柳芽好好服侍三奶奶呢。老奴看著,三爺好像對三奶奶的態度軟和多了,是真對三奶奶好。還有長公主和老駙馬,他們對三奶奶多好啊。以後啊,三奶奶就別東想西想的了,好好跟三爺過日子……”巴拉巴拉,數落著姜展唯和長公主的各種好。
陸漫也有這種感覺,現在姜展唯對她的態度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那麼惡劣了。這不僅是他多種人格中某一種的表現,還應該是感謝她對他弟妹的照顧和呵護吧?
只聽王嬤嬤又說道,“三奶奶跟三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即使和離,也找不到好男人了……”
陸漫一聽夫妻之實,就想到了那一晚,身體又下意識地一陣疼痛,她雙手交叉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他與她是以那樣一種形式開始的,她看到他不僅心裡難受,身體也難受,這是嚴重的心理障礙啊。
她說道,“嬤嬤,你可別把姜三爺想得那麼好。那貨,喜怒無常,城府極深,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連看著他長大的父母親人都猜不透,何況我們這些不瞭解他的人。”
想到要怎樣離開這裡,陸漫就犯難。原來一直想著該怎樣讓老駙馬醒過來,自己能怎樣活下來,怎樣爭取多些時間呆在這裡,儘量為以後的生活保障做好準備。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自己努力過了頭,回報也遠遠超出了預期。不說兩個大家長捨不得離開她,連姜展唯那個混蛋好像都改變主意了。當然,他改變主意最大的可能是看到了她的“才智”,想讓她繼續履行合約,在他打仗未歸之際替他照顧好一對弟妹。
這個家,除了大夫人不想讓她繼續留下來,似乎所有的人都改變了主意,或者說暫時改變了主意……
飯後,陸漫給了王嬤嬤六十兩銀子,讓她帶著長公主府的兩個婆子、兩個護衛去南縣鄉下,把王嬤嬤的閨女王小娟接過來。之前,因為不想讓小陳氏知道王嬤嬤回了京城,只讓柳信幫著去看了王小娟,悄悄給了她幾兩銀子。
聽回來的柳信說,王小娟的婆家非常窮,男人是個瘸子,還脾氣暴躁,經常打王小娟。那天他看到王小娟的時候,她還青著半邊臉。王小娟不僅要做家務服侍男人,還要種家裡的二畝薄地,日子過得極苦。或許是她太過勞累,也或許是男人本身的身體不好,到現在還沒懷孩子,這又成了男人經常打她的理由。
陸漫的意思是,這樣的婆家和男人不值得留戀,直接讓王小娟合離出來,給男方五十兩銀子。有了這麼多銀子,那個男人不僅能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