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和尚?”於喬呆了一下,這說得……貌似是他叔父天棄僧?
小女孩瞧見了於喬神色的異樣,她不由小鼻子動了動,仔細聞了聞於喬身上的濃郁活人氣味後,那雙大眼睛裡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抹慘綠之色,然後她小手交錯,負於身後,徑直走過了於喬。
“他不是乾乾瘦瘦,像一具殭屍嘛……你還走不走?”她邊走邊說。
於喬對她這番話還有些疑問,但她這後半句話頓時讓於喬沒了這些疑問,他瞧著這昏沉的天色,沒有猶豫,先認個錯:“是學生的不是,讓姑娘耽誤了,學生這就跟上來。”
“那你跟快點呀!”
小女孩說是這樣說,不過走得不快,像是在故意等著於喬一樣。
但於喬就是刻意落後這女孩三步的距離。
畢竟她不是人啊……
哪怕按她說法,天棄僧似乎是在她家裡做客,所以她孃親喊她來接他,算是行待客之道。
但是,高和尚說得好啊!
我輩修行之人,如履薄冰,就該謹慎到底!
於喬走得這麼慢,倒是讓這個小女孩有點不耐煩了,而這時一陣黑風吹來,於喬連忙用手遮臉。
不過沒能來得及,然後於喬就愣住了。
因為隨著這黑風到來,他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面。
前方那不是一個小山村。
而是無數骷髏頭壘起來的一座城門,上書四個大字:青狐死城。
不過這時,於喬感覺到有一隻略有些冰涼的小手抓住了自己,將他輕輕一扯,然後於喬就看不到那無數骷髏頭壘起來的那一座城門了,他只能看到一個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子。
剛才發生的,就像是瞬息之間的錯覺。
於喬不由看過去,原來是那個小女孩拉了他一下。
“走快點呀你,這裡的風很不好的,孃親說了,人吹多了會再也睜不開眼睛的。”小女孩這會兒板著小臉說道。
“姑娘請見諒,學生白天的時候趕路走得有些體乏了,不過眼下好些了,這就走快來。”於喬聞言,便連忙說道。
於喬這幅一點也不懷疑的樣子,倒是讓小女孩原地蹦了蹦,然後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忽的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姑娘笑什麼?”於喬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該問一聲。
“笑你是個書呆子。”小女孩笑得都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於喬面色如常,他很平靜的以書呆子的口吻說道:“學生不是書呆子,學生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
“噗嗤!”
小女孩卻被於喬這一番舉動,逗得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翻的,她看著於喬,說道:“聽他們說,功名是讀書人有文采的象徵,你說你是秀才,那麼你能作幾句詩給我聽嗎?”
“不知姑娘想聽什麼樣的詩?”於喬問道。
“我喜歡春天,還喜歡看花,還得是晚上的,你作幾句唄,怎麼樣?”小女孩還真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這樣對於喬說道。
“既然這樣,那麼……”於喬故作沉吟,然後吟誦道:“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燭無燈夜自明。”
“好聽!”不等於喬將後面的詩句念出來,小女孩就忍不住出聲了,她看著於喬,目光變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秀才,你作的詩,真好聽!”
“姑娘喜歡就好。”於喬當即裝出一副讀書人的謙卑模樣來。
“嗯,那我們快點進去吧!”小女孩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拉住於喬的手,將他往那村子裡帶。
於喬沒有掙脫,由著她將自己帶進去。
然後才進村子,於喬就看到了打著燈籠,這會兒杵在村口,一副站著都能睡著模樣的高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