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得也有道理,養得這般大都不肯改姓,可見根本沒將這養爹放在心上,沒準是匹白眼狼。”
那兩人的話雖刻意壓低,可杜誠忠耳力向來甚好,雖是聽得斷斷續續,可還是將話的意思聽了個分明,眼神頓時一暗,薄唇也不知不覺地抿了起來。
馮維亮,馮……這個姓氏每一日都在提醒他,不管他待雲氏母子多好,可雲氏這個唯一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甚至她連讓這個孩子跟自己姓都不肯,這是不是說明她由始至終心裡想的仍是前夫?
他越想便越是覺得事實必是如此,完全忘了當初雲氏嫁入鎮遠將軍府時,也曾主動提過讓兒子改姓的,只是他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與寬容而拒絕了。
久而久之,雲氏便也當他並不在意,加之馮維亮也是馮氏唯一的血脈,待她日後再生下杜氏的血脈繼承香燈便是,只是卻沒有料到兩人一起了大半輩子,膝下卻只得一女。
馮維亮耳力卻沒有那般好,並沒有聽到那兩人的話,正要將養父扶上軟轎,眼神不經意地一望,瞳孔陡然微縮,身體一僵,臉上更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杜誠忠察覺他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便看到了正與唐松年說著話的賀紹廷,心思忽地一動,問:“維亮,你認得賀將軍?”
賀將軍?難不成他便是近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員小將?馮維亮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聽到養父問自己,定定神,低聲回答:“父親可還記得當年曾經在河安府對你出言不遜的孩子,幾年前還曾與孩兒鬧過沖突的那一位。”
杜誠忠驚訝地微張著嘴:“原來是他,怪道我瞧著他如此面善,原來果真有這麼一層因緣。”
緊接著,又一臉讚賞地道:“當年我便覺得這小子身上自有一股屬於武將的狠勁,果不其然,如今他追隨陛下出徵西狄,當真立下了功勞。”
馮維亮只覺得心裡不舒服極了,勉強地扯了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飛快地瞥了一眼又被幾位朝臣圍著說話的賀紹廷,眼中充滿了嫉恨。
許筠瑤坐在回府的馬車裡,偷偷撥著窗簾露出一道縫,透過細細地縫望向馬車外正與唐松年說著話的賀紹廷,真是越看心裡便越歡喜,忍不住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