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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廢太子死後,建章帝便將所有政事交給了新太子,而紀淵又是新太子的心腹之臣,每日打著各種旗號到紀府來的人絡繹不絕。
紀府的下人一早就知道自家老爺一位故人來訪,自然不會將唐松年一家擋在門外,恭敬地引著他們進了門。
許筠瑤見唐松年竟是要帶著她們三個婦孺去見紀淵,分明是晚輩拜見尊長的做派,一時訝然。
上輩子唐松年是她的死對頭,她自然也知道他的官運亨通,紀淵在當中的助力可不算小。
紀淵自太宗皇帝微時便跟隨身邊,多年來為太宗皇帝出謀劃策,勞心勞力,是最受太宗皇帝信任的朝臣,在太宗朝時先後出任吏部尚書、中書令兼太子太傅,可謂位高權重。
至他病逝後,太宗皇帝撫棺而泣,只道世上再無紀平知。
老匹夫唐松年,便是紀淵視如接任者一般扶持上去的。而事實上唐松年也沒有讓他失望。
此刻許筠瑤有些好奇地望著上首那個儒雅溫和的中年男子,聽著唐松年道:“這是犬子淮周,不久前剛過六歲生辰;這是小女筠瑤,今年才三歲。”
“是個整齊孩子,可曾唸書了?會念什麼書?”紀淵含笑招了周哥兒在旁,慈愛地問。
周哥兒也不怕生,脆生生地一一回答,愈發引得紀淵捊須點頭不已。
“讀書是件辛苦事,只莫要倦怠,需勤懇踏實,方有所成。”最後,他勉勵了小傢伙幾句,又招來許筠瑤。
許筠瑤大大方方地走到他的跟前,眨巴著眼睛迎著這位名垂青史的宰相的視線。
紀淵明顯愣了一下,微眯著雙眸看著她,片刻,輕笑出聲道:“松年啊,你這小女兒可真是不簡單啊!”
至少,膽子足夠大。
一旁的紀夫人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喜愛之色。
她的夫君雖然瞧著溫和,實際上並不是個容易親近的,府裡的這些孩子,無論年紀大小,到了他跟前都是束手束腳不敢多吭聲的。
可眼前這對小兄妹,哥哥是個不怕生膽子大的,妹妹竟也不遑多讓,倒真是讓人意外。
她望著那粉雕玉琢般的小丫頭便愈是喜歡,拍了拍阮氏的手,含笑道:“你把他們兄妹倆教養得極好。”
阮氏誠惶誠恐:“不敢擔夫人此言。”
紀淵還有話要囑咐唐松年,紀夫人便帶著阮氏母子三人到她院裡說說話。
周哥兒難得自覺又有友愛心地牽著妹妹的手亦步亦趨地孃親身後,愈發看得紀夫人連聲誇讚不已,眼中溢滿了對這對小兄妹的喜愛之色。
深知兄妹倆性子的阮氏卻有點兒心虛,就怕周哥兒撐不了一會兒就又會甩掉妹妹手叫‘我不跟笨蛋寶丫玩’,而女兒也會毫不示弱地反道‘我也不稀罕和饞貓玩’。
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最後彼此朝對方哼一聲,各自跑開。
一想到這樣的一幕,再聽紀夫人對友愛的小兄妹的讚不絕口,阮氏的心便愈發虛了。
紀淵夫婦早年曾有一個兒子,可惜在戰亂中夭折了,此後紀夫人一直沒有再懷上,而紀淵對子嗣也沒有太過於強求,待兩人年紀漸大,更是將一切都看開了,便常將喜歡的子侄外甥接過府來,為這諾大的府邸增添幾分孩子的歡笑聲。
許筠瑤一眼便認出了圍著紀夫人上來的那些孩子中的梁毓嫣。
小姑娘雖然年紀尚小,可五官已經漸有日後的梁皇后模樣,許筠瑤上輩子與她相處的日子可不算短,對她的瞭解亦稱得上深。
此刻梁小姑娘也發現了她,再敏感地察覺舅母對這位陌生的小姑娘那毫不掩飾的喜愛,心中頓時充滿了危機感。
她雖然才六歲,可是其母梁夫人一直對她耳提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