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月華的未來夫君,今日是成親前三日,他特地帶我來遊餘國的人間仙境,這一隅十里桃花林,春風一襲桃花開得曼妙極好。
「聿王言過了,月華只是耍些花拳繡腿罷了,上不了檯面的,若要說好那便是梅香將曲子彈得淋漓盡致才讓月華能舞出無誤的招式。」我微了微身施個小禮,畢竟孟聿還不是我的夫君,我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哦?公主真是謙虛了。」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眼神輕掃過我便把目光移到我身後去,我想他一定認為我故作假態,做人的道理我曉得,我不謙虛難道要自說自誇?
我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見他望得是我身後的梅香,梅香知曉孟聿正在注視她便羞赧地垂下螓首,兩雙素手猶抱琵琶半遮了大半容顏,嬌艷滴滴、楚楚動人,我瞄了瞄身旁的孟聿,見他眼底有光波暗湧,我想,這大抵是兩位男女的情愫暗動了吧!
「聿王,若要納妾便直說無諱,月華知曉聿王並不樂意這門婚事。」面對這場景,我想,天底下沒有哪個女子能在自己未來夫君面前佯裝不在意的吧,連我也不例外,就算我不喜歡孟聿但是這個男人即將成為我的夫君,我還是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他聞言,便將頭低下來望著我,眼眸中微有光火,嘴角勾起一笑卻帶著一絲不屑,「本王未來的王妃可真大度風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本該是歡鑼喜鼓的大喜之日,我卻毫無半點欣喜,我的孃親與爹親在我前來和親之前便雙雙過世,我的孃親因憂成疾逃不過病痛折磨,我的爹親在沙場上中了埋伏受了致命一傷,我卻要披上大喜之紅來嫁人卻不能為他們著素縞陪他們一程,只因習俗規定要在百日之內完婚不得延後,父母之事也抵不過天下之事,所以他們走的時候我一滴淚也沒流,染了胭脂妝了容便由浩浩蕩蕩地隊伍偕著我出嫁了,或許我天性涼薄又或許沒有親人能再給我溫暖安慰便索性不流涕了。
然而拜天地拜高堂皆一切順利,唯一不順利但也在意料之中的就是我在喜房內等到了三更半夜卻等不到人來洞房,我眼前是一片刺眼的艷紅,我坐在床頭等不到我的夫君,我便喚了門外的梅香要她進來,結果我也等不到梅香前來,我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怪卻也無力追究,對於餓了一整天身為新娘子的我現在只想摘下頭上的紅帕子去大快朵頤一番,正當我想伸手揭開頭上的紅帕子舉起的手卻頓了頓。
「華兒,紅帕子是給自己夫君掀得啊!若是自己掀恐怕會命不好,會不討夫君喜歡,你可記得啊!」孃親在我出嫁前特別叮嚀,是孃親在重病迴光返照之際這樣囑咐我,見我十里紅妝被迎親隊伍接走後才嚥下最後一口氣,結束她苦悶的一生。
我的孃親原是傅國容佳公主,是先王便是我外公最疼愛的女兒,她知書達禮、學富五車、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心性善良愛戴天下人民,她原可有一生的良人卻情鍾於傅國大將軍——白峰,便也是我爹親。
我的爹親原有一名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亦有意上門提親,卻因我外公疼愛我孃親便下令我爹親娶我孃親,我爹親的心上人一聽此事承受不住打擊便投河自盡,我的孃親卻不知有此事,模模糊糊嫁給了憎恨她的夫君,洞房花燭夜她獨守空閨,那時她自己摘了紅帕子,所以她一直叮嚀我千萬別和她一樣揭自己的紅帕子,說這樣會得不到夫君疼愛。
開朗的孃親日漸變得鬱鬱寡歡,我外公他見不得我孃親這樣憂愁便傳我爹親入宮,要他好好待我孃親,其實我外公那時只求我爹親能待我孃親好些便無其他,但爹親多想了,他以為是孃親告了狀,那夜爹親和孃親圓了房,孃親便有了我,那是孃親心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