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安赫看了他一眼:“沒安全感吧?防著男人還得防女人什麼的。”
那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拉過安赫的手看了看:“還腫著呢。”
“明天應該沒事了,”安赫抽回手,“對了你東西忘給你了,在我外套兜裡。”
“嗯?”那辰跳下桌子,到客廳拿了他外套,從兜裡掏出了那個紅石頭鏈子,笑了笑,“這是我自己做的。”
“雞血石?”安赫站了起來,客廳裡的鐘敲響了,九點半。
“就普通石頭,顏色挺好看的我就撿了,打磨刷漆再鑽個眼兒,”那辰把鏈子戴回脖子上,看了看時間,“你要回去了嗎?灰姑娘。”
“是的王子殿下,我明天開學了要早起。”安赫從他手上拿過外套穿上了。
“你的水晶鞋呢?”那辰突然蹲下,抓住了他的小腿。
“靠,”安赫笑了起來,在身上摸了一會兒,拿出一包紙巾扔在了地上,“這兒呢。”
“灰姑娘你生活還真是挺艱苦的,”那辰撿起紙巾看了看樂了,“回頭我給你弄雙大點兒的。”
那辰沒有再留安赫,把他送到了地下車庫,然後坐在了副駕上。
“什麼意思?”安赫上了車,看著他。
“送你到大門,幫你把出門卡給保安,我怕你沒有遞卡延長器出不了門。”那辰看著前面,慢吞吞地說。
“哎……”安赫發動了車子,“你怎麼跟我們小區那保安一個德性,有完沒完了到底!”
“知道麼,蒼蠅拍跟你平時的氣質太不協調了,我一年之內估計是完不了了,”那辰笑著用手在車頂上拍著,“我跟李凡商量一下,給你弄個蒼蠅拍之歌,演出的時候會通知你來看的,我揮動著綠色的翼,尋找你的呼吸……”
最後兩句那辰是隨口唱出來的,但調子卻意外地很好聽,安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怎麼樣?”
“……謝謝啊。”
小區裡挺安靜,年後特有的那種安靜,偶爾傳來的稀疏的鞭炮聲,道路兩邊已經跟雪地溶為一體的紅色紙屑,淡淡飄過的硝煙味兒,全都透著囂鬧過後的落寞。
安赫今天的心情有些顛簸,跟現在這樣的年尾巴氣氛挺契合。
回到屋裡,他按那辰教的方法,把毛巾浸溼了扔到冰箱裡,冰透了之後搭在手上消腫。
然後坐在沙發上,開啟了電視。
電視是種神奇的工具,對於安赫來說,那些無聊的亂七八糟的各種節目能很迅速的把他從別的狀態拉回來,回到正常的生活節奏裡。
比如現在的這種狀態。
莫名其妙地就把一直壓在心裡的傷疤刨了刨的狀態。
說不上有多痛苦,甚至隱約帶著種“考試成績不知道怎麼樣不過總算考完了”的快感。
但安赫對於這樣的變化有些不安,任何變化都會讓他不適應。
就連坐久了換個姿勢都會有那麼幾秒鐘的血液奔流,何況是他這樣很多年都精心保持著的波瀾不驚的生活。
為了保證第二天能有充足的精力,睡覺前安赫吃了顆安定,很快睡著了。
本來以為日有所見夜有所夢會來點什麼讓人煩躁的夢境,結果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生物鐘很盡職地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叫醒了他。
安赫有些眯眯瞪瞪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手往頭頂上一撐,敲在了床靠上,手背上傳來的鈍痛讓他頓時從半夢半醒瞬間耳聰目明神清氣爽,還能振臂高呼了:“啊——嘶——”
手沒有昨晚上那麼紅了,變成了青綠色,鑲著紅邊兒,還是有些腫,安赫試著動了動手指,手指還算靈活,就是有點兒揪著筋似的疼。
這頓飯吃得真有意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