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張林挺大聲地關上了。
“這個張林真沒治了,”坐在角落裡的程雨被嚇了一跳,“你直接打電話叫他爸來收拾他一頓就完事了,幹嘛讓他自己叫,你等著吧,下週一你肯定見不著他家長。”
“不至於。”安赫點開右下角一直跳動著的qq,張林會叫家長來,他的學生他了解。
q上的資訊是林若雪發過來的,很簡潔明瞭地就一句話。
今晚十點,沸點。
沸點是個酒吧,以前是他們一幫朋友的聚點,有一陣兒沒去了,安赫回了個好字。
還有半節課就放學了,安赫伸了個懶腰,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他習慣在放學前去班上轉一圈。
這是市裡排名倒數穩居前五的高中,生源差,師資弱,不過相比之下壓力要小得多,加上校長捨得弄錢,這大概是安赫能在這裡安心呆了四年的原因。
走近高一的教學樓,離著還有二三十米就能聽到一樓幾個班的聲音,還有學生已經逛到教室外邊兒來了,看到他走過來,才又轉回了教室裡。
安赫看了一眼就上樓了,他的班在二樓。
他班上的聲音不比樓下小,他推開後門看了看,看小說的,睡覺的,聊天的,塞著耳機聽歌的,居然還有閒著沒事兒正在擦玻璃的。
安赫從後門走進去,慢慢往講臺走,順手從倆學生的耳朵上扯下耳塞扔到桌上,教室裡的嗡嗡說話聲慢慢小了下去。
安赫沒說話,站在講臺邊兒上看了看,相比高二高三,高一的新生其實還算老實的,年紀小,也還沒有被高二高三的同化,只是底子都差點兒。
“快放學了挺激動?”安赫在下面說話聲完全沒了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馬上期中考了,玩了半個學期了,願不願意複習好歹都裝裝樣子,考完了要開家長會的,到時你們是想改成績單還是想模仿簽字都蒙不過去。”
下面響起一片拖長了的哀聲嘆氣。
“要我說呢……”安赫走上講臺,正想繼續再說兩句,突然發現下面的哀嘆聲音沒了,所有學生都一臉說不清的表情看著他,前排地還伸長了脖子往講臺上看。
安赫低下頭,看到了擦得乾乾淨淨的講臺上放著個信封,上面寫著安赫親啟。
“給我的?”安赫拿起信封,信封沒有粘口,他搓開封口就能看到裡面折得很整齊的一張粉色信紙。
他這些動作看上去隨意而漫不經心,實際上很小心,雖然他認為剛高一的學生不至於給他下什麼套,但他畢竟曾經在進教室門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掃把砸過頭。
他剛把信封拿起來,教室裡就開始有人起鬨,笑聲喊聲都出來了。
“安總快開啟!”
“帥哥開啟看看!”
“表白哎——”
安赫看他們這個反應,估計不會有什麼陷阱,於是拿了信想放到口袋裡,下面又喊了起來:“看啊!”
安赫把信又拿出來,抽出信紙看了看。
粉色的信紙上用彩筆寫著一行字,跟張林那個表白a4紙的形式差不多,不過內容要火辣得多。
安赫,我要定你了,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人。
字寫得很難看,估計是左手寫的,筆劃有點兒歪。
安赫挑了挑眉毛,把信紙放回了信封裡:“謝謝。”
班上的學生挺興奮,不依不饒地繼續喊,有幾個男生的聲兒特別大。
“這就完了啊!”
“老大給念出來聽聽啊!”
“就是啊讓我們過過乾癮也成啊——”
安赫回手在黑板上敲了敲:“安靜點兒,造反了你們。”
下面的聲音小了點兒,安赫把信放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