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過早開始承受病痛的折磨,所以彷彿是身體進化出來的自我防禦機制一般,別人對她的一點好,生活裡的每一點甜,她都能記上很久很久。
而那些難受和痛苦,好像都被她刻意忽略遺忘掉了。
她不記仇,總是很輕易地就與生活和解,和命運握手言和。
車子開回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單茶問他:“你今天有其他安排嗎?”
晏隨猶豫幾秒,還是道:“有。”
換做是其他安排,他一定就推了。
他解釋道:“待會兒得帶晏陽去看他媽媽,那邊的時間改不了。”
監獄那邊的探視時間有規定,一個月才能等來一次。
上個月到了探視的日子,帶晏陽的保姆阿姨臨時請假,便不了了之。
這個月,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鴿子了。
單茶眨眨眼睛,輕聲問他:“你……不恨她嗎?”
“她?”聽見這話,晏隨扯著嘴角笑了笑,“還犯不上。”
作為一個後媽,盛晴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縱然有許多可恨之處。
但她和晏隨之間原本就是陌生人,沒有任何義務對他好。
盛晴為了自己的兒子從繼子這裡爭奪資源,好歹是儘自己當媽媽的義務。
真正可恨的人不是盛晴,而是和他血脈相連的生父。
只是晏明達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對他的那些仇恨甚至找不到寄託的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