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世上,唯一在乎原主,能夠給她做主的也只有這位舅舅了。
等寫好信,密封嚴實了,金珠過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套剛做好的衣裙。
「姑娘,這一身已經做好了,等去給夫人請安時就把它帶上,也好交差。」金珠笑道。
楊氏分派下來的針線活兒極多。整個楊家,上至各位主子,下到丫頭婆子,他們身上穿的全都是原主所做。楊氏把原主當成繡娘來使,原主絲毫不敢反抗。這麼多活兒,她每晚都得點燈熬油。金珠心疼她,只要有空就會幫著做。
「不是叫你歇一會兒麼?怎麼又幹起活兒來了?」阿真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衣裳,見是細棉料的,便知這是做給楊氏身邊的大丫頭的。
「不必往正房送了,這一身你留著自己穿。」阿真連楊氏都不會去討好,更何況她身邊的大丫頭。
「可是……」金珠抿了抿唇,嘆道,「也不知夫人是怎麼想的,姑娘你都跟小侯爺定親了,她居然還沒發話叫你別再做這些針線活兒。興許是忘記了?要不我們給張婆子送點禮,請她提醒夫人一下?」
阿真笑道:「她不是忘記了,她是故意的呢。好叫我知道,哪怕我即將嫁進侯府,她也是我的繼母。」
說完,阿真擺擺手,示意她先把房門關緊,然後低聲道:「這門親事多半成不了,你別把它放在心上。至於楊家,我也是呆不長久的。好在你的身契還在我手裡,不論將來如何,我都會帶著你的。」
金珠被這番話嚇了一大跳,回過神就意識到這是姑娘看中她的意思。一聽以後能一直跟著姑娘,她亂跳的心也就安定下來了。
金珠認真地點頭道:「姑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阿真朝她笑了笑,把書信遞過去,吩咐道:「趁著天還沒黑,先把這封信送出去。」
金珠去了,順手也帶走了她剛做好的新衣。姑娘叫她留著,那她就留著,她只凡事聽姑娘的話就行了。
到了晚間,楊父楊偉熊散值歸來,徑直去了正房,跟妻兒閒談說笑。眼見快擺晚飯了,楊氏這才吩咐下人:「快去把阿真請來。老爺回來了,也該叫她早些出來見一見,正好父女倆可以多說一會兒話。」
楊偉熊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妻子的賢良。
他最看重的就是兒子,對女兒並沒有多少感情。最近也是因為跟侯府定了親,他把重新把阿真放進了眼裡。
阿真很快就來了,請過安後就老老實實站著,一言不發。
楊偉熊看她這副老實木訥的樣子,心裡也發愁,狠狠皺了皺眉,然後主動開口問道:「阿真,今日過得如何?」
「還好。」阿真垂著頭,一眼也不看他。
楊偉熊:「……」
這還怎麼聊下去?他就算想展示父女情深,也得對方肯配合才行啊。
女兒的性子實在太無趣,楊偉熊也沒耐心哄她多說幾句,於是便看向妻子。
楊氏立刻意會,趕緊叫丫頭開飯。吃飯能佔住嘴巴,就不用再費心尋找話題。
等用過飯,又用茶漱了口,阿真站起身,突然看向楊偉熊,很平靜地說道:「我們家也該請個繡娘了。這麼多年,除了男僕,其他人的針線活兒全是我做的。我想歇一歇,手疼。」
楊氏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這話幾乎是在明著說她虐待繼女。她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立刻就紅了。
楊泰寧一聽這話就生氣了,他心疼母親,蹭地站起身,就要衝阿真發火,楊偉熊拉著他坐下,又輕輕拍了拍妻子的後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