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疼啊!肚子裡好像有一把刀在亂攪似的。」阿真擠出幾滴眼淚,開始演起了痛經。
「怎麼會這樣!」丁香心裡有一個猜測,但她不願意承認,在床前來回走了兩圈,然後吩咐下人,「趕緊去請大夫,要專看婦人病的。」
很快,大夫就被張家下人用轎子抬來了,他留著山羊須,身邊的藥童背著一個大藥箱。
「都讓讓,我先把脈。」
大夫一開口,圍在床前的眾人立刻散開。
阿真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脈相,大夫一邊把脈,一邊皺眉思索。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旁觀的丁香看得心驚不已,手裡的帕子都快擰成麻花了。
兩隻手把完,大夫說道:「這位姑娘底子太弱,小時候應當受過不少寒涼,恐怕將來在子嗣上會有些防礙。不過不要緊,我先開幾副方子,好好調|養個五六年,興許能有孕。」
阿真面無表情,實則內心暗笑不已。
原主從小吃不飽、穿不暖,底子弱和受過寒涼都是正常的。
在原劇情中,原主雖然營養不良,但並沒有痛經的毛病,甚至還像荒地裡的野草一般堅韌。她會死也是因為孕期被張家人拼命的補,導致胎兒過大,最後難產,生產時大出血,雖然被丁香用人參救了回來,但一直流血不盡,在床上硬生生躺了幾個月,還是沒能熬過去。
她死的那一天,是秋季裡的一個艷陽天,彷彿是入冬前最後的一個溫暖日,她突然十分想念自己的孩子。
兒子自從生下來就被抱走了,她臥床的八個月裡,只見過兒子一面,還是姐夫抱著孩子,站在門口遠遠地讓她瞧了一眼。
他長得那麼可愛,那麼好看,穿著紅襖綠褲,就像天上的仙童一般。
之後的日子裡,她就是靠著這一幕來維持自己的生機,她想再看看孩子,想陪孩子長大。
那天,守門的婆子不知去哪裡偷懶了,也許是想著她都虛成這樣了,料定沒人扶著她是無法獨自走出這個房間的。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床上滾下來,然後一路爬到門邊,喘了半天,慢慢地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她要去看看兒子!靠著這樣的信念,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原本以為孩子會在老太太的正院裡養著,畢竟照顧她的下人以及姐夫都說姐姐病重,命不久矣。這樣的情況下,張家怎麼可能會讓姐姐跟孩子接觸呢?
姐夫甚至還兩次親口對她說,只要姐姐一死,就立刻娶她過門,到時她就能跟兒子團圓了。
她朝著正院的方向而去,普通人半盞茶的功夫就能走到,她卻一步一挪,如同翻山越嶺一般艱難。時不時就要停下來,喘息著歇一會兒才能繼續往前走。
很快,她發現自己不用走了,因為剛拐過走廊便看到了姐姐和姐夫。他們正圍坐在園子裡的石凳上,一邊享受著秋陽的沐浴,一邊逗懷裡的孩子說話。
面色紅潤,壓根看不出病重的姐姐笑嘻嘻地說:「乖,叫娘。」
姐夫則是親暱地摟著姐姐的肩膀,先是滿含柔情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後才逗弄孩子:「乖,叫爹。」
原主吐了血,當即倒地不起。還是許久之後才被路過的丫頭發現,那時她整個人早都涼了。
她的死,並沒有給張家人帶著困擾。相反,就像攔路的石頭自己蹦開了一樣,張嘉延和丁香從此過上了美滿幸福的好日子。
阿真的眼神逐漸寒涼,她又叫了起來:「大夫,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好痛!你快點救救我,救救我!」
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