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撞得頭暈目眩, 想爬起來卻又沒有一絲力氣。她仰躺在地上,感覺眼前有東西流過,分不清是汗還是血。四周靜悄悄的, 她只希望快些有人發現她,把她抬回家去找大夫治病。
已經過了農忙時節,村民們幹活也沒那麼拼了,早在太陽將要落山時就陸陸續續回了家。
劉秋杏等啊等啊,天色越發暗沉, 卻始終沒有等到人來。
在意識即將陷入昏迷之時,她最後想起的人竟然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黎夢川,而是阿平和阿真。
如果她沒有離開楊家, 只要天黑了她還沒回家,那兄妹倆就會出來找人。
也不知道這一次, 兄妹倆還會不會再來找自己……
次日,早起去地裡幹活的村民發現了劉秋杏的屍體, 一夜過去,她已經變得冰冷僵硬了。
訊息傳到黎家,黎夢川皺了皺眉。陸嬤嬤倒是被嚇了一大跳,對報信的人說:「怎麼回事?怎麼就死了?唉,怪我,昨晚天黑了她沒回家,本來應該出去找一找的,沒想到我的膝蓋犯病了,實在是疼得走不動。後來一想,我還以為她去了楊家呢!」
摘清了自己的關係,她又問道:「通知楊家的兄妹倆了嗎?」
報信的人回道:「已經有人去了。」
既然人已經死了,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就是喪事怎麼辦,這意味著又要花銀子,黎夢川想到這裡就有些心煩。
等報信的人走後,陸嬤嬤看出自家少爺的煩惱,勸道:「少爺別擔心,她還有親生的兒女,就算寫了斷親書,可楊平兄妹倆到底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哪能一點也不出?阿真如今有大本事,想讓喪事辦得體體面面,就該她出銀子,否則外人要罵她不孝的。」
黎夢川聞言神色稍松,陸嬤嬤又道:「我得趕緊去收拾一下,把她的東西都撿出來,可不能留在家裡,晦氣!」
劉秋杏沒多少東西,來時就只有一個包裹,陸嬤嬤三兩下就整理好了,也不可避免地發現了那十幾張帕子。
事關自家老爺,陸嬤嬤本不願多嘴,可想到即將要辦的喪事,哪怕阿真願意出銀子,可自家少爺做為劉秋杏的乾兒子,多多少少也得出一些。她拿不定主意,乾脆把手帕拿給黎夢川看,讓他做決定。
黎夢川接過來,仔細看了,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劉秋杏會對他那麼好。
他當即便有一種被褻瀆的憤怒感,恰在這時,熱心的村民抬著劉秋杏的屍體過來了。
黎夢川冷著一張臉,不許他們進門,只道:「勞煩你們送到楊家去。」說完,又轉頭對陸嬤嬤說,「嬤嬤,把她的遺物也一併送去。」
陸嬤嬤趕忙應下,匆匆將那些手帕塞進包裹,拎在手裡,出去後先反手關上院門,然後才招呼道:「跟我走吧。」
村民們一愣,弄不懂為什麼不能進黎家,不過屍體在他們手上,總不能一直抬著吧?有個去處總是好的,於是便跟著陸嬤嬤走了。
剛走到半路,跟楊平兄妹倆迎面撞上。
陸嬤嬤搶先道:「你們的娘沒了,昨晚天太黑,她沒看清腳下,跌破了頭,失血過多而死。」
說完,她把包裹塞到阿真手裡,意味深長地道:「她的東西全在這裡了,你仔細點點。至於喪事,你們兄妹倆商量著辦吧。」
楊平已經淚流滿面,早就撲到了劉秋杏的屍體上。聽了這話,他檢查了一番,確認是意外身亡。
陸嬤嬤交待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阿真見她走得乾脆利落,顧不上多想,先安慰了楊平,然後招呼眾人往自家去。
如今黎家撒手不管,無論是否已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