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鏡片後的眼睛微閃,她剛才的動作也像董事長,真是很奇怪的感覺。
聽到施涼的聲音,他跟上去,和她並肩。
他們跟盛光德同時到的醫院。
停好車,盛光德說道,“小施,你也來了啊。”
施涼尚未開口,姜淮就解釋了,“董事長,我讓她跟來的。”
盛光德也就隨口問問,心思都在五樓的那人身上,他邊走邊問公司的事。
施涼跟姜淮前後答了。
到了病房,盛光德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在門口足足站了好幾分鐘,才抬腳走進去。
曹峰躺在病床上,眼睛對著正前方的牆壁。
盛光德彎著腰背,一副晚輩的姿態,激動欣喜,“曹叔,我來看你了。”
曹峰的眼珠子一轉,望了過去。
盛光德在等,然而對方只是一眼就離開了。
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我是光德啊曹叔。”
曹峰的臉部線條是硬的,眼中寫著困惑和迷茫,“光德是誰?”
盛光德的胸口起伏不定,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面部猙獰,“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曹峰痛的大叫。
門外,姜淮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直到施涼喊他,他才回神,急忙跑進病房。
施涼在他後面進去,就落後半拍。
盛光德情緒失控,似乎是接受不了曹峰這樣。
這在外人眼裡,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這些年始終在曹峰的病情上投入著人力物力。
姜淮去拉盛光德,被他呵斥開了。
施涼看著盛光德晃著曹峰,她的指甲摳進手心裡。
護士匆忙跑進來,看見盛光德,她正不曉得怎麼應對,院長來了。
“光德,你冷靜點。”
盛光德看到老友,他的情緒才稍有平復的跡象。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一同出去。
施涼又扯了根倒刺,她的手上還有幾根,一頭連著皮|肉,發紅,一頭往上翹,碰一下都疼。
姜淮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來的時候多了個指甲剪。
上次她把手拽出血,他就記著了,隨身帶著。
驚訝的挑眉,施涼失笑,“姜淮,你這樣,沒可能一直單著啊。”
姜淮咳了兩聲。
他面皮薄,被這麼調侃,就很不好意思。
施涼修著倒刺,“指甲剪挺好用的,顏色也不錯。”
兩眼盯著女人纖細的手指,姜淮若有所思。
下班時,姜淮去找施涼,把袋子擱她的辦公桌上,“這個給你。”
施涼開啟袋子一看,裡面是護手霜,她再抬頭,人已經走了。
笑了笑,施涼把護手霜拿出來,擰開蓋子聞聞,香味很淡。
她站在窗前仰望星空,明天的陽光一定不錯。
第二天,盛光德帶盛馨語去了醫院。
車子停下來,盛馨語的手還抓著手包,她在緊張。
盛光德說,“馨語,下車吧。”
盛馨語吞吞吐吐,“爸,我……”
盛光德降下車窗,“你曹叔最喜歡你了,他看到你,會很高興。”
盛馨語往他那邊扭頭,看見了草地旁邊輪椅上的老人,陌生又害怕。
“天氣不錯,”盛光德說,“陪你曹叔曬曬太陽,聊聊家常。”
盛馨語垂下眼睛,“知道了。”
她拉開車門出去,做了兩次深呼吸,往老人的方向走去。
護士打了招呼就退到一邊,把位置騰給盛馨語。
盛馨語露出笑容,半蹲著眨眨眼睛,“曹叔,我是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