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屋前掛著塊搖搖欲墜的牌匾上寫著“糟器殿”,恍惚間彷彿還能看見那個頭髮亂糟糟叫房玄書的老頭兒沉浸在糟器殿後方山洞內專注的打著鐵。
山脈下方不遠處便是城鎮,喚作湯池,鎮上有座楚府,曾經府中有一位心思通透的少爺和一名活潑可愛的女娃,還有個總是沉默的少年,最後再加上一位心善面慈的阿嬤,他們就是那段美好歲月裡她的全部。
最後,一座小小山頭在湯池鎮旁拔地而起,微風吹過山上竹林間一座竹屋時隱時現,屋內的小桌上一隻半開著的墨綠色額匣子,匣中放著一封摺好的獸皮信,信上隱約能瞧見第一行四個小字:
蕭瑤吾妻。
至此,蕭瑤耗盡了體內所有仙氣以及從仙靈界帶上來的仙晶,但她知道自己的道場遠不止於此,還有很多很多想要去描繪,要去傾訴;在她這漫長一生中去到過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遇到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無論憎恨厭惡的還是歡喜愛慕的他們都是獨一無二存在,大家相遇然後又再分離,可能會重逢但卻永遠都無法再去回頭……
她閉著眼躺在竹屋外的泥土上,晶瑩的淚滴滑落至鬢角。
豹子和豬豬不知何時也降臨到了這座竹屋外。
豬豬一屁股坐到了屋外簡樸的竹椅上,它深深的汲了口氣,晃著兩條短小豬蹄有些怔然的喃喃著:
“這裡好舒服呀,我喜歡這裡……”
豹子也沒有鬧騰,它來到了蕭瑤身旁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沉悶的看著天際流雲拂過,從碧藍漸變至昏黃。
誰也都不曾開口,只是靜靜的感受著這一方道場小世界。
與此同時,無數看不清摸不著的道與蕭瑤的小小道場產生了勾稽,一道連線一道,規則在慢慢的成形……
這是蕭瑤內心深處的家亦是道之錨,它是最初但遠不到結束,以後它會隨著她不斷變化直至變得更為牢固堅定又或者迷失崩潰。
但這就不是此刻蕭瑤該去操心的事了。
等到竹屋外夜幕降臨,蕭瑤收拾好情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推推已經開始流口水的一豹一豬道:
“喂,起來,我們該啟程了。”
豬豬一臉迷糊的揉了揉眼道:“啟程?去哪?我們不是已經到家了嗎?”
豹子一爪子拍它豬臉上道:“呸,這裡才不是你家,你家在村長茅草屋前的菜地裡!”
“怎麼就不是呢!”豬豬立刻不服氣反駁:“我也可以在這裡種菜的!”
“你居然要在楚尋的地頭種菜,你也不怕蕭瑤把你給做成紅燒乳豬!”
“啊,蕭瑤,這裡不能種菜麼,那我種到山腳下總可以把?那邊還有溫泉哩!”
這兩隻一醒來就鬧哄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它們的道場呢。
蕭瑤捂著頭道:“閉嘴都別吵,大家先出去再說。”
聽到要出去,豬豬還有些不太情願,最後蕭瑤索性直接動用許可權把兩隻全部都扔了出來。她發現道場內有旁人在消耗會比空著時更大,難怪大家去別人家道場做客都會帶上仙晶。
眼下道場初步建成,她對道及規則的領悟是更上了一大層,體內本源同樣壯大不少,應該把幫豹子拿回身軀一事提上日程了,一個神三已經夠煩了,同樣的存在還有五個,這拖得越久豹子暴露的風險也就越高,奪回身軀的難度也會越大。
考慮到此行應該會非常危險,蕭瑤不想把豬豬給牽扯進去,所以她準備先找一處風景秀美,民風“淳樸”的小世界寄放一下豬豬。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