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都被切得薄薄地沾滿了調料,他還挺有強迫症地分了三盤擺了三個圈,一人一盤。
盛夏父母在他用刀的時候一直沒說話。
程涼就只能一直切肉,烤全羊逐漸變成骨架子,幾個空盤子都擺滿了一圈圈的羊肉片,老闆進來要是看到都能把他高薪聘回去做兼職的那種程度。
盛夏媽媽想,盛夏還說過,程涼這人腦子可能真的不太好,但是挺實誠。
這倒是真的。
“行了。”再剔下去他們就能圍觀一場解剖全羊的外科手術了,盛夏媽媽把一盤羊肉放到程涼麵前,說,“坐下吃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程涼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坐下啃了兩口肉。
盛夏媽媽輕聲問盛夏爸爸:“老盛你要來點酒嗎?”
程涼又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邊說著抱歉忘了一邊往外走,估計是衝出去點酒了。
盛夏爸爸:“……操。”
這樣他都不好意思唱黑臉了。
太侷促了,他都想跑路了。
盛夏媽媽慢條斯理的吃著羊肉片,說:“忍著,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的。”
盛夏爸爸吃了兩口青菜葉子:“……哦。”
哦完了,覺得還是得表明下立場:“反正我不喜歡這小子。”
長得那麼打眼,黑了也不喜歡。
“我還行。”盛夏媽媽喝了口茶水,“小伏兒連續看上兩次的,人品應該沒得挑。”
就是,男人的真心不值錢,不看到人,不聽聽他說一下三年前的那些事,她不放心。
第一次戀愛她倒是真覺得盛夏沒有太大感覺,動心階段罷了,分開了也難受但是接受的也很快。
這一次,她能感覺到女兒動真格了,眼神都不一樣了,今天膩在她旁邊一直想幫程涼說話又怕幫了適得其反,反反覆覆的明貶暗褒的說了程涼很多事。
這態度和她當年想做紀錄片女導演的時候一邊撒嬌一邊堅定的感覺很像了。
那她,就必須得看看程涼這個人了。
第一印象倒是還不錯,和外表不同,看起來沒什麼花花腸子。
就是……
實在有點太憨了。
帶著花瓣嘎嘎的跑過來的樣子真的是,她都差點沒崩住。
包間門又一次開了,這次進來的是程涼和那個老闆,老闆扛著紅酒白酒和啤酒,程涼抱著一缸黃酒。
這次終於記得不鋪張浪費了,很認真的問:“叔叔您喝哪種?”
盛夏媽媽:“…………”
盛夏爸爸:“……隨便拿個白的就行。”
他們女兒,怎麼會喜歡這一款的啊!
程涼再次落座後,大概剛才出去點酒吹了冷風,腦子也轉過彎了,反射弧也終於到了該到的地方,他安靜了不少,不再一驚一乍地嚇人嚇己。
他包裡的擎天柱真的給了他能坐在這裡繼續吃飯的勇氣——不管他之前把這次見面搞的多砸,但是,他都沒有不真誠。
真誠,是盛夏最看重的東西。
盛夏的父母,其實也真誠,坐上車那句怕他很累的話也並不只是客氣,他們在程涼平靜後也再也沒有提別的讓程涼不安的話,他們讓程涼安靜的吃了半盤肉,等他喝了一杯茶,真的徹底緩過來了,才放下了他們手裡的筷子。
程涼下意識挺直了背。
“夏夏這幾天斷斷續續的把三年前發生的事情都跟我們說過了。”盛夏媽媽說,“我們的立場你應該也知道。”
“我們不會阻止夏夏的任何決定,所以也同樣的,不會站在父母立場跟你說,我們不喜歡你,覺得你不能和夏夏在一起。”
盛夏媽媽笑笑:“所以我們想找你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