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留一線，最後就變成了一條人命。
“那場手術是我做的。”林主任還是點上了最後一根菸，“程涼啊，我動的刀啊……”
車裡一片寂靜。
程涼也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藉著林主任的火，吸了一口。
他戒菸很久了，所以這一口，嗆咳得他眼尾泛了紅。
從天堂跌到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盛夏帶來的甜暖夜風，到了現在，只剩下了旖旎幻影。
“我申請了援邊。”林主任在那個噩夢般的晚上砸下的最後一個重磅訊息，“下個月就走了。”
“去遊樂園嗎？”他問她。……
這個訊息直接把程涼砸得半天說不出話。
鹿城醫療部門有援邊專案, 但是和一般只去半年一年的不太一樣，他們院裡的援邊專案週期很長，地方太遠環境太苦裝置太差事情還多, 每年院方分到名額願意自願去的人都不多, 像林主任這樣醫療地位的醫生，基本沒有。
“這兩個月我算是想明白了。”林主任的聲音在夜色中透著濃濃的疲憊, “最開始我還挺天真，想著藉著你的由頭鬧點事, 把專案搶回來就行。”
“結果二科把事情鬧大了, 當時指著我的鼻子說要讓我好看，我還在想，老子什麼陣仗沒見過，就他們那幾個歪瓜裂棗，都挑不出一個能把胰十二指腸切除術做完的人，能給我什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