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因為癢,縮回到他懷裡。
“那我……”她又抬起頭,“可能這十年都會跑來跑去的。”
女性樣本不可能一個年齡層只找一個的,十年太長,失敗的機率很大,所以她每組肯定得五個起步。
十年,就算一個人每年只拍一週,那也是十五週,還不包括路上和剪輯。
這十年,她會很忙。
“我在鹿城等你。”程涼拍拍她的臉,“你想做紀錄片導演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心理準備我早就有了。”
“我就在鹿城好幾幢房子呢,你在實景地圖上說不定都能找到幾幢。”程涼終於可以耍帥了。
盛夏:“……”
所以他真的可以一直站在她看得見的地方等她。
“那你呢?”她問他。
不是紀錄片導演問的,是盛夏問的。
“外科醫生的職業規劃其實很固定。”程涼說,“我這次援邊結束,回去以後把論文發表了,再過幾天,就能接下鹿城附屬醫院肝膽外科的擔子。”
“再之後……”他眯了眯眼,“應該會重點放在肝癌手術和教學上。”
盛夏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他剛才眯眼的樣子,有當時夕陽底下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在鹿城。
她在全國各地奔波。
都做著各自都日益堅定的事。
盛夏閉上眼睛,感覺程涼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伸手關掉了檯燈。
“睡吧。”他聲音有點沙啞,躺平了以後把她塞進懷裡,視若珍寶。
“晚安。”盛夏在黑暗中彎起了嘴角。
她突然非常非常期待他們十年後的樣子。
因為會陪著她的人,是程涼。
她現實中的汽車人。
盛夏,我愛你。
盛夏晚上醒了一次。
沙漠晝夜溫差大, 晚上溫度只有十幾度,盛夏睡夢裡大概是覺得冷,所以把床上唯一的熱源程涼當成了人形暖寶寶, 抱著還不夠, 還得蹭。
於是她就被程涼敲醒了。
“我去給你拿厚被子。”程涼啞著嗓子敲醒她,開啟臺燈, “我睡外面去。”
盛夏迷迷糊糊的搓眼睛,看了眼時間, 才兩點多。
“外面那麼冷你睡外面嘴巴會歪掉!”她剛睡醒聲音糯糯的, 威脅得軟塌塌。
程涼:“……”
“我在這裡睡我的男性尊嚴會歪掉!”他一邊嘀咕一邊跌跌撞撞的拿著手電筒拿被子,回來看盛夏半夢半醒抱著枕頭髮呆,一頭亂髮,臉小小一張藏在頭髮裡,眼睛都睜不開。
……
被蹭出的火就更大了。
睡就睡吧,他活該。
“你剛才說什麼?”兩人都鑽進厚被子,窄窄的單人床於是就更窄了,一點空間都沒了,盛夏剛才只聽到程涼語氣不善的嘀咕, 卻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沒什麼,趕緊睡, 別亂蹭。”程涼的聲音有些粗啞。
盛夏閉著眼睛唔了一聲,又立刻秒睡了。
她對他是真的放心。
程涼在黑暗中唸了一段地藏經,唸完了又開始背手術流程, 到最後倒也不知道是哪種起了效果,反正,也困了。
這回一覺睡到六點鬧鐘響,他悄悄起身準備去外面睡, 看到盛夏睡得那麼香卻也還是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角。
捏的很緊。
重逢之後,她就喜歡做這個動作,完全無意識的。
程涼低下頭。
在誰也沒有看到的邊境沙漠小村莊裡,他半跪著,看著盛夏的手。
淚盈於睫。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