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知道自己正在被啃食。
好像有無數根細線將她身體割裂,有皮開肉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她的身體在被分食,但她竟然覺不出痛而且還有腦子思考。
可是是太冷了吧,疼痛感都被凍住,她還未著陸,身體已經要碎乾淨了。
只是她最後的意識裡,突然覺得可笑。
她所謂的蟄伏多年算什麼呢?明明事實擺在自己面前,出不去的,卻還一味苟活,到底是她太貪活了吧。
回想她之前所行和剛才白未聞的表情,她想,也許自己就是永遠也改不去骨子裡的盲目和卑賤。
這些年,其實她什麼狀態都有過,甚至幻想過自己是被男人們虐待的善良膽小的陌生人,只要自己足夠溫順就可以換得他們憐愛。
後來她可能換了路子,如果他們不會動心,那讓他們愧疚就可以吧?
也許今天,她清醒著冷漠,明天睜開眼,她又是一幅畏畏縮縮的神態。
她只是忘了……每一次她發瘋的記憶都不會留下,但她現在,在死亡的這一瞬間竟然想起來了。
和她之前自嘲的一樣,她果然,早就瘋了。
為什麼要想起來啊……那些不堪的、自我欺騙的臆想,那些男人們對著那樣的她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
覺得她噁心了嗎?所以才不會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與她做愛。
說好了不會淪為他們的玩物的,但那副瑟縮的、毫無理智可言的自己不是早就迷失了嗎?
她剛才是又發作了吧?以為救下他就可以讓他心懷感恩,然後不再折磨自己。
可是他剛才的表情……是想起了曾經她渾渾噩噩的時候感到噁心呢,還是看見這些尖牙利齒的怪物感到可怕呢?
自己真的錯了吧,他們明明,是沒有感情可言的人啊……
無論是那個妄想離開的自己,還是活在自己臆想裡的自己。
大錯特錯、錯上加錯!
她閉上眼,終於墜入無邊黑暗。
有龍吟響震天地,但她已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