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痕跡可以被法術消去,但實際所受的傷卻要用治療術好好治療才能恢復,男人們自然沒有這個耐心,所以所謂的清潔也只是讓表面看起來沒那麼難看罷了。
身體的痠軟依舊存在,甚至被咬破的乳頭還火辣辣地疼。
溫如夢睜開眼,身邊一片寂靜。
這很好,她終於有一個人的空間了。
只是連日的情事讓她損耗過重,她抬起痠痛的手臂,潛心調動也只能喚出一點點光點。
經絡凝澀,連運轉靈力都尤為廢力。
不知道是夜裡什麼時候,窗外寒風大起,隔著窗向溫如夢嘶吼。
外面已是一片潔白,心中酸澀,僅有的那幾日春天竟然就這麼過去了。
她又止不住憤恨,如果那日,如果那日她再硬氣一點,不那麼容易被洛澤制服,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想多了除了越來越想落淚沒有一點用處,因為已經遲了。
翟江寒那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分明是默許,他也接受這樣的事實。
過去無法補救,溫如夢咬著牙起身,下床推開門。
果不其然,寒風凜冽直吹面門,但地上隱隱可見藍白色光影,他們在這裡下了結界。
以她的水平肯定破不開,反而會打草驚蛇。溫如夢又費力地把門關上,剎那間屋內變得溫暖起來,當然這只是因為溫差造成的錯覺。
她想不通為什麼突然他們變得如此粗暴下流,但此刻難得只屬於她的清醒時間裡她突然覺得一切也不是那麼荒謬。
自她有記憶起便是在這裡生活,白未聞對她關照最多,平日也都是他和她講外面的世界和周身的情況,可以說,溫如夢對生活的認知是被他搭建起來的。
他說什麼,溫如夢也只有信什麼,而其他人從來沒有對此表示過什麼。
那他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他說這裡是宗門所在,師父外出遊歷要他們四人照顧她,可是平日也不見得對她就有多上心。而且明明他們都可以出去,卻不帶她出去,每次她央求想出去看看也被他們各種搪塞。
溫如夢之前沒有理由不相信他們,所以在心底一遍遍對自己說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師兄們都很好。
也多虧白未聞給她帶回來的那些書和話本,讓她不只是聽他們一面之詞長大的人。之前所有的疑問都被她自己糊了起來,現在由他們親身給她揭開裂縫,讓她不得不直視陰暗的事實——也許,她本來就是被他們抓起來囚禁的禁臠。
宗門是假的,師兄妹是假的,她從一開始就是被當做玩物養在這裡的。
對玩物又怎麼需要耐心的溫柔呢?只需要他們開心就好了。
已經落到這步田地,溫如夢也不再講究,她沒有力氣了就直接坐在地上。寒意順著地面滲進她骨肉,卻遠抵不上她的心寒。
果真如此,她要怎麼逃脫?
生來便是獵物,沒有獠牙、沒有翅膀,又怎麼掙脫捏住她命運的獵手?
如果她真的是隻聽他們的話長大的人就好了,腦中只有被他們灌輸的思想,不知黑白、不知冷暖、不知悲喜,那她再怎麼被褻玩也不會難過,因為她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
可她不是啊,她偏偏被教著學會人情悲歡、知道禮義廉恥,被引導著嚮往人間,怎麼能忍受折服於男人胯下,被圈養在這一方寒山。
溫如夢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痛苦,她夢了人間多年,卻發現人間可能並不存在。
不想繼續這樣的生活……唯有……
“吱呀——”寒風呼的灌進來,有人從窗戶探進半個身子。
月光照在他全身,月白的衣裳就被渡了一層冷光,倒真是個翩翩如玉君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