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玉那般聰慧的人,她不點燈,沈蘊玉也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左右她一個閨閣女子,與沈蘊玉之間這輩子也沒什麼交際。
石清蓮便將桂花糕給塞進了櫃子的最裡面。
就像是一個塵封的秘密,她永遠不開啟這個櫃子,就像是永遠都見不到沈蘊玉一般。
至於她身上的毒——石清蓮覺得已經不是問題了。
這些時日,她身上的毒已經在漸漸地消退了,她明顯能夠感覺到,之前每天早晚都難受,身體永遠也填不滿,空蕩蕩的,躺在塌上翻滾,恨不得咬自己的手,以疼痛來對抗這種感覺,但現在早上醒來,只覺得有些身體發軟,忍一忍,便過去了。
她中毒到現在,已有近三個月了,想來,也過了最難熬的日子,沒有沈蘊玉來幫忙也無所謂了,她熬一熬停一停也能過去,若是饞了,去養個小倌,帶到郊外莊子裡玩,以後只靠著手裡的嫁妝養活自己就夠了。
石清蓮愉悅的拍著手掌,從櫃子前站起身來,悠哉悠哉的喚墨言雙喜來為她洗漱——她今日還有一件事要去幹。
回了石家,便是回到了自家的地盤,石清蓮骨頭懶散散的,做什麼都隨心所欲,就連墨言臉上都帶了些笑意,竟主動開口
道:「膳房給姑娘煮了一碗暖梨湯,姑娘可要用些?」
石清蓮當時正在挽髮鬢,因著已休夫歸家了,她便不再盤發,而是垂下來了部分青絲,只在頭頂挽鬢,雙喜手巧,給她挽了一個參鸞欲飛鬢,正在一點點往她的發間簪黃色花苞樣式的小簪,正襯她今日穿著的鵝黃色煙雲紗衣與雪色齊胸襦裙,鏡子裡的小姑娘乍一看像是枝頭二月春,嬌嫩明媚,她年歲輕,縱然嫁過人,但顏色好,又放下了心口執念,一妝點起來,宛若新生一般,眼角眉梢都是惹人喜愛的生機。
「直接端到嫂嫂哪裡去。」石清蓮道:「我去瞧瞧嫂嫂,待到吃完了暖梨湯,我們便去上街逛一圈。」
墨言應聲下了聽雨閣,去廚房端暖梨湯去了,雙喜則繼續幫石清蓮簪好髮鬢,待到弄好了髮鬢,石清蓮便帶著雙喜下了聽雨閣,去她嫂嫂所在的院子裡。
她嫂嫂膝下有兩個女兒,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現在正在龍驤書院中讀書,每月只有月中會回府兩日,府內現下除了嫂嫂與石清蓮便沒別人——不,還有個二哥石清葉,但是石二哥一天忙的腳打後腦勺,三過家門而不入,府裡便只剩下了兩個女眷。
石清蓮去找石大夫人的時候,石大夫人正坐在她廂房裡算帳,一手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見她來了,示意她去看桌上擺著的三幅畫,道:「瞧瞧看,這三個姑娘你看那個順眼?」
石清蓮低頭一瞧,一共三個姑娘,下面還寫明瞭出身年歲性格屬相之類的。
「這是要做什麼?」石清蓮坐在桌子旁,低頭瞧著看。
「給你選二嫂嫂。」石大夫人抽空抿了一口茶水,道:「你二哥哥前些日子升了官了,現下熾手可熱,不少和離過的夫人或者死了夫家的小寡婦都來打聽呢,我都沒瞧上,我打算給你二哥哥挑個正經沒嫁過人的續弦,出身低點也行。」
石大夫人說完這句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石清蓮現下也是「和離過」的姑娘,趕忙又找補了一句:「都是之前的不合適,倒不是嫂嫂嫌她們和離過,只是你那二哥什麼樣子你也瞧見了,一門心思就往案子上撲,我得找個顧家的,脾氣柔和的,能處處順著他,又聽我的話的,到時候進了家門,你我才能舒坦。」
眼下家中是石大夫人管家,她給自家弟弟挑,
除了弟弟喜歡,還得聽她的話,免得日後給她添麻煩。
石清蓮一眼掃過,發現都是她不熟悉的姑娘,便放下了手中畫卷,道:「嫂嫂挑著喜歡就行。」
她只記得,她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