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則生變,她現在就要去!
彼時已是卯時,天上的落雪沒有絲毫變小的跡象,甚至越來越大,落到人身上,便是半片鵝毛,天底下彷彿全都變成了一片雪色。
康安長公主的侍衛們都高舉著火把,旁邊的侍女則舉著燈照明,一路跟隨著康安長公主,到了關押波斯質子的院子。
關押波斯質子的院子與關押許青回的院子相鄰,兩個院子只有一牆之隔,院落都不大,內都分為三間廂房,是給一些七品小官住的。
康安長公主來接波斯質子的時候,門口守著的金吾衛侍衛還攔著不讓接。
不過只有兩個侍衛,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康安長公主呢?他們不讓開,康安長公主便叫身後的侍衛打出來一條路。
「本宮的駙馬乃是波斯王子,怎能被如此怠慢?」康安長公主站在院子口,道:「你們一幫廢物,查不出問題來,便只會為難本宮的駙馬嗎?」
她一聲令喊下來,便聽身後響起一道平靜低沉的聲線來。
「臣見過康安長公主。」
康安長公主後背一涼,一股寒意從後腰竄起,她回過頭,便瞧見沈蘊玉站在她的身後,身上、官帽上都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身後還牽著一匹馬。
康安長公主回過頭的時候,落雪正濃,一點雪花落到了沈蘊玉濃密的睫毛上,白的雪黑的睫,他琉璃一樣的眼眸看向她,神色平靜道:「波斯質子您不能帶走,沈某方才找到了許公子跑掉的馬,這馬上有清晰的被刺的痕跡,所以沈某斷定,是有人故意驚馬,使許公子跌落於馬下的。」
「當時在場的人都有嫌疑,波斯質子離馬最近,沈某認為,波斯質子和聖上受傷一案有些聯絡,所以,還請康安長公主不要動波斯質子,沈某需要將波斯質子和許家公子一道帶回到北典府司之內查案。」
「什麼?」康安長公主驚的驟然去看馬。
這馬安靜地站在沈蘊玉的身後,瞧不出來什麼不同。
倒是沈蘊玉貼心的往旁邊一站,露出了那馬的身後,馬臀附近有一個被匕首劃傷的傷口,傷口很新鮮,顯然是最近才被劃傷。
看到那被找到的馬,康安長公主心驟然跌落到了雪堆裡,凍得她骨頭都一陣寒意。
波斯王子分明與她說,會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好的,現下卻被沈蘊玉拿到了把柄!
康安長公主語無倫次的說道:「這,這馬受傷了,也不能代表一定是波斯王子所為!」
「長公主所言也有道理,確實也有可能是許三公子自傷自演。」沈蘊玉點頭,道:「所以,沈某會先調查波斯質子身上的利器,找到與此傷痕符合的兇器,再詢問波斯質子,然後才會定罪。」
說話間,沈蘊玉還道:「康安長公主請放心,沈某已拿了證據,不愁波斯質子和許家三公子不認罪,到底是誰動的手,沈某一定會查清楚的,沒有任何犯人能在沈某手下撒謊。」
康安越聽越害怕。
她忍不住去想那波斯王子身上的東西。
她隱約記得,那波斯王子確實有一把鋒銳的黃金匕首,一直帶著防身。
眼看著康安長公主的臉色漸漸白下去,沈蘊玉垂下眼眸,繼續道:「勞煩康安長公主離開,沈某要繼續審訊了。」
康安勉強壓下心底裡的驚濤駭浪,轉而看向身後的侍衛們,道:「走。」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而沈蘊玉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康安離開。
待到康安離開之後,他才牽馬入院——這馬,根本就不是許公子的馬。
他去樹林裡轉了一圈之後,發覺那馬的痕跡都被雪掩蓋了,密林之大,一匹馬跑丟了,根本找不到,所以,他乾脆另牽了一匹馬回來。
他之前在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