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聽出來了,陳長根這是想要離開。
「長根哥,你要走?」離開這個家,就等於不要她了,田恬心裡難受的不行。
他們相處大半年,他對她那麼好,她心裡有他。
陳長根何嘗捨得田恬,但是他沒辦法,有他在張家一天,他們倆鐵定不會有好日子過,陳長根希望她能好好的。
「拉幫套本來就是舊俗,都是饑荒年代逼的,現在改革開放了,日子越來越好過,這種舊俗也該被革除了。」
田恬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和張大有沒有什麼感情,她對陳長根反而難以割捨,他說要離開,她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揪著,難受異常。
如果她要跟其中一個,她寧願是陳長根,那個願意把全部身家都交給她保管的男人。
至於張大有,他現在腿好了,又是二隊隊長,想要重新結婚也不難,她並沒有欠他。
只是,陳長根願意要她嗎?
田恬想到這裡,直接就開口問了:「長根哥,如果我願意跟你走,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她覺得陳長根也是喜歡她的,他累死累活在外面掙錢,為的就是給她治病,她覺得陳長根不會嫌棄她的身體。
陳長根頓住了,半響沒說話。
田恬急的催促:「長根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說話啊。」
陳長根痛苦難言,長嘆了一口氣:「彩琴,你好好和大有過日子,忘了我吧。」
他本來就是上門拉幫套的,現在要走,還把彩琴帶走,那算什麼?
彩琴可是大有正正經經的媳婦!
先不說這樣仗不仗義,就說張家之前對他有恩,他斷斷不能恩將仇報。
田恬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你當真不願要我。」
陳長根低下頭,不是不願要:「是不能要。張家對我有恩,我不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來,彩琴,大有其實也是個好的,你好好和他過,以後日子紅紅火火,絕對不會比旁人差。」
田恬擦了擦眼淚,沉默不說話。
她懂陳長根的顧慮,站在他的角度,他確實進退兩難,而且他真把她帶走了,張大有不會善罷甘休,以後村民的唾沫星子能把他罵死。
他是個忠厚老實的,更不可能做出私奔這種事情。
田恬坐在炕上沉默好一會兒,心中思緒萬千。
也許這樣的結局,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她沒有懷上陳長根的孩子,陳長根自願離開,以後重新娶一房新媳婦,他們三人都還好好活在世上,她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
這樣想來,好像也挺好的。
陳長根也難受的不行,如果可以,他多想帶著彩琴離開,多想單獨擁有她,可做人不能這樣,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彩琴,你放心,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依舊會兌現諾言,我爭取在明年年底,帶你去醫院治病。」一定會把她治好的,讓她當一個正常人。
田恬搖頭:「不用了,你有錢自己好好存著,以後結婚生子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說著,又把他之前給她的錢,全部還給他:「這些錢你也拿回去,我不能要。」
陳長根哪裡肯要,一股腦塞進田恬懷裡:「我現在還沒離開這個家,我掙的錢還算這個家裡的,你仔細收好。」
田恬看著手裡一把錢,強忍住眼淚。
陳長根不敢看彩琴的臉,連忙道:「我出去燒水殺鴨,你先在屋裡好好休息。」
吃了這頓散夥飯,明天他就搬回自己家。
一切就太平了。
田恬坐在炕屋裡半個小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次出去,臉上又是笑容滿面的樣子。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