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徵聞言也不多細想,直接拉開了門,大張著口打著哈欠朝外走。
兩步。
滿是睡意的眸聚焦在眼前一個端著果盤的人身上,一眨眼,瞬間盛滿了驚嚇,而息徵整個人也如同一隻身體靈活的貓科瞬間朝後跳了一步,手指顫巍巍指著眼前微笑的人,痛心疾首:「爸!你不是說曲晟寧走了麼?!」
為什麼走了的人還在他眼前晃悠!
還端著他家的果盤他的西瓜!
坐在沙發看電視的息爸爸輕描淡寫:「他從客廳走到廚房給你拿西瓜了,還不謝謝小寧?」
謝謝他八輩祖宗哦!
息徵敢怒不敢言,一雙噴火的眼在接觸到對面如沐春風的少年時,如同被燙了下般,風速收回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腳尖。
光著的腳踩在木色地板上,左腳尖碰碰右腳尖,圓潤的大腳趾不自在地弓著。
曲晟寧大大方方靠近息徵,一手端著果盤,一手很自然牽起息徵的手,朝沙發走:「睡好了?過來吃西瓜。」
息徵甩了一下沒甩開,就不敢掙紮了。
家長面前,他怕丟臉。
偏生那個人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息爸爸會發現一樣,落落大方,甚至在息徵吃西瓜的時候,主動去陽臺給他把拖鞋拿了過來。
息徵渾身不自在。
息爸爸感動:「小寧,你對小徵比我們對他都細心啊!」
息徵心漏跳一拍,當即腦中一片暈乎,滿腦子都是完了。
「小徵有你在身邊,我和你們媽媽就太放心了。」息爸爸繼續道,「小徵他走哪,我們都不放心,也就是跟著你啊,我們才能舒口氣。」
曲晟寧察覺到身側息徵僵硬的身體,垂下的手抓住了息徵,強硬而不失溫柔開啟了他的手掌,將自己的手指與他糾纏了一起,分擔了息徵掌心的潮濕後,他慢條斯理道:「我應該做的。照顧他已經是我的本能了。」
息徵不動聲色踩了身邊的曲晟寧一腳。
這叫什麼話?
曲晟寧雙眼微微一彎,盛滿了笑意,側著頭看息徵。
息徵毫不猶豫偏過了頭,避開了來自身邊發電機的視線。
息爸爸沒有任何多心,反而是開始追憶往昔,從兩個孩子吃奶起,絮絮叨叨說著曲晟寧的懂事。息徵耐著性子聽到了他們三歲的時候曲晟寧給他讓棉花糖就聽不下去了,三兩口啃了西瓜,甩開曲晟寧的手站起身:「爸你給他說,我去打遊戲。」
息爸爸看著兒子的背影嘆氣:「混小子,有曲晟寧一分懂事,我就阿彌陀佛了……」
曲晟寧握住了對方的手空了出來,他用另一隻手按了上去,彷彿這樣,就能留下那個人的體溫。
「叔叔,您剛剛說小徵差點因為一個棒棒糖跟人走了……」
留下的人在電視機外放的聲音中聊著過去,回到房間的息徵,卻無法靜下心來打遊戲,躺在床上,愣愣看著天花板發呆。
一個不存在自己記憶中的人,是自己深愛的戀人,這種事情,可能麼?
息徵翻了身,側躺著蜷成一個嬰兒姿勢,手指無意識在自己的唇上拂過。
好像……是可能的。
他還記得,前幾天,他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姿勢,第一次迎接與那個人的記憶,完全不設防、任由彼此交融的、全身心的託付。
如果不是自己的戀人,自己又怎麼可能會那樣付出呢?
而且這個傢伙,聽說,是自己的髮小,從出生就延續了上一代感情的存在,相識十八年,相伴十八載,相戀……又是多久呢?
相戀啊。
息徵幽幽嘆了口氣。
明明他記憶中,是喜歡女孩子的,別的不說,高中三年的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