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造型可是楠哥安排有名的造型師設計的,從我帳戶上劃的設計費,你得請我們吃一頓不,三頓大餐才能抵消那麼一點點費用。」周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指甲蓋縱向大小的距離,順從地把腦袋往前抵了抵,讓謝暮揉的不用那麼費勁。
「好。」謝暮也沒討價還價,更沒有說『你在想p次』。
謝暮不損他,周洋反而有點不習慣,驚訝了一瞬:「現在你周家大少爺也能搞到錢了,我請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跟小學弟和晨景還有他的搭檔吃飯,你只是順帶的。」
「我沒有名字嗎?需要用晨景他搭檔來稱呼?」陸昭氣笑了,一把拎起周洋放到一旁,走到病床前,平靜地對謝暮說:「醒了就好,趕緊好起來開工吧,工作室就靠我們幾個養活,連比你後簽約的小矮人都有進項,你現在是唯一顆粒無收,還讓夕夕搭進去不少的那個。」
「哼!」周洋鼻子眼睛皺在一起,在陸昭看不到的地方扮了一個鬼臉。
如果不是怕打擾他跟謝暮說話,周洋一定衝上去封住對方衣領,氣場全開地質問他『小矮人說誰』!!
一米五八對上一米八幾到底有什麼氣場
當事人實行一遍也許就有自知之明瞭。
當事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氣沖沖地去騷擾負責謝暮的醫護人員。
元晨景站在陸昭旁邊,低聲說道:「歡迎回來。」
謝暮的目光從陸昭移到元晨景身上,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比他帶著笑意的時候更讓人清楚地感受到生命的重量,這個人此刻正活著,認真、積極地活著。
謝暮看向在旁邊一直靜靜看著他們的向夕。
「我回來了。」
「是是,知道了,你回來了。」陸昭敷衍地擺手順著謝暮的話應答著。
謝暮眼眸低垂,右手食指第二骨節抵著下巴,似乎在認真思考什麼。
只是片刻,他抬起頭,認真地說:「我說,我回來了,昭昭、晨景夕寶。」
夏夜鳴蟬,無風無霖。
陸昭和元晨景不約而同感覺到一股能讓萬物甦醒的清風撲面而來,讓他們因為謝暮對他們稱呼突然渾濁的大腦瞬間清醒。
陸昭從謝暮的臉上移開視線,入目的是床褥,他想看看其他東西,來證明著一切不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延續。
再入目的,是花瓶,他和晨景認真挑選的鮮花。
怒放的康乃馨夾著不少滿天星還帶著幾支鮮紅的冬青和零星的火絨草。
花店的主人和他們說,火絨草代表著重要的回憶。
他們早就想過了,就算謝暮永遠想不起來,他也依然是謝暮,他們很重要的人。
那份回憶和思念,他們能記得就不算失去。
陸昭的目光回到謝暮的臉上,想從對方臉上找出一些開玩笑和安慰的蛛絲馬跡。
只是一無所獲。
「是嗎是嘛這樣啊」陸昭吶吶無言。
他的目光移到離自己最近的元晨景臉上。
元晨景愣愣地看著謝暮,直到感覺有視線落到自己臉上,慣性低頭去拉鴨舌帽才回過神。
低垂的腦袋,遮住了顆顆熱淚從眼眶滑出的模樣。
謝暮看到陸昭目瞪口呆的樣子失笑:「我本來還想瞞著你們,幸好沒有,被你們知道我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謝暮偏頭笑著問向夕:「對吧?夕寶。」
向夕嘴角微動,想扯出一個淺笑,卻失敗了,嘴唇微微蠕動。
『夕寶』這個稱呼源自於是他們一起看的一部愛情狗血電視劇,裡面的男女主總是寶來寶去。
那時候他們看完都只有一個念頭。
都快不認識『寶』這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