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快步進屋燒火。
洪國輝把背簍放在院子裡,進廚房拿了專門切豬草的菜刀菜板,快步去院子切豬草。
洪嬸子做飯,田恬燒火,洪國輝切豬草,三人各自忙碌著,小院裡十分溫馨,那一幕就是後世所嚮往的人間煙火。
「國輝,你等下切完豬草,拿一塊臘肉燒了,今天中午咱們吃臘肉。」洪嬸子道。
洪國輝聞言,立即放下菜刀:「媽,我現在就燒。」隨即走進廚房。
洪國輝身材高大,走進廚房裡,顯得容不下他。
灶前煙沖兩旁,掛了三竹竿的臘肉,燒火時的煙往上面飄,剛好能吹到臘肉,那些臘肉全部是黑黢黢的,看起來慘不忍睹。
洪國輝站在灶前看了半天,田恬不知道他要選哪一塊。
「大妹子,你想吃哪一塊,你選?」
搞半天是要把選擇權讓給她,田恬也不客氣,指著中間那扇臘排骨道:「國輝哥,我想吃排骨。」
她是吃肉的行家,臘肉還屬臘排骨和臘豬蹄最香。
洪國輝點頭:「成,就那塊。」
洪母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兒子終於知道開竅了,知道問人家姑娘了,以前讓他拿臘肉,他都是隨便選一塊。
「國輝,只有一塊排骨不夠吃,再取一塊五花肉下來燒了。」
洪國輝點頭:「知道了,媽。」
田恬咋舌,這洪母也太大方了,九零年代雖然國家經濟已經發展起來了,但是剛剛解決溫飽問題,平常人家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吃到一次肉,洪母倒好,一頓將近煮了兩三斤。
洪母哪裡是大方,她平時也很節約,現下家裡多了一個兒媳婦,做婆婆的,自然想把兒媳婦養胖一些。
那些肉都是剛醃製不久的,當時豬仔還沒出問題,她和兒子想著新媳婦馬上進門,特意殺了一頭豬做成臘肉,等那女人進門能吃好喝好。
只是沒想到殺了豬沒多久,小豬仔也不知怎麼了,一個接一個死去,兒子全把那些小豬仔給埋了。
她當時看著真是心疼死了,想讓他把肉低價賣了,他說什麼也不肯,還說小豬仔是病豬,一旦讓村民們吃了,會感染到人,她一聽,也害怕了。
連著死了五十多隻小豬仔,有的豬仔都有四五十斤了,那時候她坐在豬圈旁邊天天哭。
兒子心情也不好,整天沉著一張臉 ,悶悶不樂。
之後新媳婦又在結婚當天逃婚了,他們一家成了村子裡的笑話。
那時候她真怕兒子挺不下去了。
如今總算苦盡甘來,家裡多了來娣,兒子比之前看著有精神多了。
洪國輝取好臘肉,放進一個紅色鐵盆裡,然後端了出去。
「大妹子,給我拿一下火柴盒。」洪國輝在院子裡喊。
田恬應聲:「好,馬上送來。」拿了火柴盒快步走出去,洪國輝已經在院子角落放了一堆木柴,準備點火燒臘肉。
「國輝哥,給你。」田恬把火柴盒遞給他。
她還挺好奇的,站在一旁看他燒臘肉。
她也做過臘肉,但她做的臘肉都是放在屋簷下吹乾的,吃的時候稍微洗一下就可以,不像洪家還要燒一次。
木柴燃起,洪國輝用火鉗夾著臘肉,翻來覆去的燒,直到燒的臘肉全身漆黑,滋滋冒油時才作罷。
整個院子裡瀰漫著臘肉的香味。
田恬光是聞著,都已經流口水了。
洪國輝把燒好的臘肉重新放進盆裡,偏過頭看向眼巴巴的田恬:「我去小溪邊洗臘肉,你去嗎?」那眼睛眨也不眨吞口水的模樣,肯定是很久沒吃過肉了,洪國輝不由有些心疼她。
田恬想去,但是有些遲疑:「灶裡還燒著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