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小姐本身就是京中名人,她今日在柳府以死相逼的事情,肯定會以最快速度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她為了見謝辭一面,完全連名聲都不要了。
這樣的真情,如何不讓人動容。
不一會兒,四十多歲的大夫在幾個小廝簇擁下,從房門內走出。
田恬第一時間起身,柳夫人幾人相繼起身。
十幾雙眼齊齊盯著大夫看。
田恬連忙問:「大夫,謝辭如何了?」
大夫恭敬行禮:「回稟各位貴人,謝大人已無礙,如今已經醒來,只是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需要好生將養一段時間,且謝大人如今情緒十分激動,請各位貴人對他多多包容,他如今不宜再受刺激。」
田恬連忙點頭。
柳家眾人也只能點頭。
趁著大夫寫藥方的空檔,田恬快步進入房間。
柳夫人一家緊跟在身後,生怕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藥味,田恬沒心思打量他住的房間,快走到拔步床前。
謝辭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一雙眸彷彿沒了生氣。
他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細棉布,仔細看去,上面還有絲絲血跡。
田恬心疼的厲害,眼睛酸澀,下一秒,眼淚水奪眶而出。
「謝辭,你」田恬本想罵他輕生的,但是話到嘴邊,她罵不出口。
這個男人實在太苦了。
「你怎麼那麼傻。」田恬眼淚如同珍珠掉了線。
謝辭聽到心上人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偏頭看過去,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小玉。
「你來了。」許久沒說話,喉嚨乾咳沙啞的厲害,但難掩激動。
「我給你倒水。」田恬擦了擦眼淚,立刻轉身去給他倒水。
柳夫人居高臨下站在床前,臉色漆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自殺這等事情,可是男子所為!當真是丟盡了柳家的臉。」
柳家正夫也道:「謝辭,你好歹寒窗苦讀十載,還是官拜五品的吏部郎中,你怎能做出輕生之事!」
柳家二爺道:「你可知你娘親,還有我們這些人有多擔心,幸好你沒事,否則你娘親還不知會傷心多久。」
田恬聽聞他們字裡行間全是指責,沒有一個人好言安慰,當真是涼薄至極。
「剛才大夫說了,謝辭需要靜養,你們難道忘了!」若不是礙著他們是謝辭的親人,田恬更過分的話都想說。
謝辭心中冰冷至極,完全不搭他們的話。
田恬倒了水後,柳夫人連忙吩咐梓竹:「你去餵二少爺,姜三小姐來者是客,怎能讓她做這等伺候人的活。」
田恬知道自己身份是個外人,也不糾結,把水遞給了梓竹,只要謝辭能喝到水便成。
謝辭連喝了兩杯水,瞧著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能好好說話了。
田恬在一旁擦眼淚。
謝辭眸光心疼:「姜三小姐,別哭了,我沒事。」
田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得知你訊息那瞬間,感覺天都快塌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他們今生無緣,她也想他好好的。
謝辭點頭:「我想通了,我不會輕生了。」不會讓她擔心。原想著生不能成為她的人,死也要做她的鬼,也要為她守住這具不中用的身子,但現在看來,他的死於所有人都無關痛癢,唯獨她傷心欲絕。
他不會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柳夫人忍不住問:「謝辭,柳家哪點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一死倒是乾淨了,他可有想過柳府一家該怎麼過活,該怎麼向端王世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