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有一個下人快步上前回話:「回稟夫人,是前面巷子裡死了一個女子,她的兩個孩子還有丈夫在哭。」
田恬皺眉,都快年節了,怎麼會死人,聽著兩個孩子聲音童稚,年紀應該不大,那個死去的女子年紀應該也不大才對。
這麼年輕就去世了,難道是得了什麼病?
田恬身為知縣夫人,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
田恬吩咐下人:「你前方帶路,我們過去看看。」
下人恭敬行禮:「是。」
香蘭見夫人又要去看死人,忍不住道:「夫人,您身份尊貴」
田恬聽不得香蘭說她身份尊貴,皺眉打斷:「徐慕是長平父母官,我是知縣夫人,我過去看看理所應當,以後不許在說什麼身份尊貴,我不想聽。」
「是。」香蘭見夫人發怒,不敢再多說什麼。
田恬跟著帶路下人走過去,剛入巷子就感覺一陣潮濕,空氣裡散發著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繼續往裡走,孩童的聲音越發明顯,這次還多了一道滄桑的男音。
男音聲音不大,但是能聽出他心裡壓抑的痛苦與悲傷。
「玉娘,你好生去吧,別在牽掛我和孩兒們,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家,別在受這種苦難了。」
往前又走了幾步,拐過一個角落,田恬看清了哭泣人的模樣。
入目的是一家四口,他們在巷子裡搭建了一個簡易棚子。
棚子是用幾根木頭固定的,上方只鋪了一些乾草,田恬毫不懷疑大風一吹,棚子頃刻間倒塌。
棚子裡,一個年約三十左的男人,和兩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圍著一具面色蠟黃青白的年輕女屍哭泣。
那女屍二十四五的年紀,骨瘦如柴,臉頰骨都凹下去的,整個人橫躺在乾草上,屍體還未僵硬。
她應該剛剛一米五出頭,大冬天的還穿著破布麻衣,一頭黑髮乾枯如稻草,指甲裡儘是泥土,嘴角處也有不少泥土,看著很是悽慘。
圍在女屍身邊的小姑娘,瞧著比旁邊的小男童年紀大些,應該七歲左右,小男童瞧著年紀小些,三四歲左右。
他們哭的傷心,眼睛都哭腫了,鼻涕眼淚不停往下流,四隻小手不停來回搖晃女屍
「娘,醒醒啊,嗚嗚嗚嗚阿柔要娘。」小姑娘哭。
「阿寶也要娘,嗚嗚嗚嗚」小男童哭。
滄桑男人看到這一幕,眼眶通紅,痛哭流涕。
田恬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鼻尖酸澀,特別是看到兩個小孩子哭的那般悽慘,更是心痛難當。
她雖然還沒有為人母,但也看不得這種母子分離的場面。
那兩個小孩子看著好可憐,瘦瘦巴巴的,面色蠟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最上面穿的棉襖,也是用大人的衣服改出來的,渾身髒兮兮的,和那要飯的乞丐相差無幾。
滄桑男人也非常落魄,臉上鬍子拉碴,雙顴骨凹陷下去,眼眶也凹陷下去,一雙眼睛顯得特別大,大的有些嚇人,他好瘦,渾身好像沒有二兩肉,瘦弱的好像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他身上的破爛棉襖都撐不起來,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棉襖掛在樹枝上。
香蘭見此,也不忍極了,捂著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隨著田恬一行人走近,滄桑男人和兩個小孩童都注意到了他們。
滄桑男人疑惑盯著他們,兩個孩童一臉害怕警惕,甚至連哭都忘了,只有眼淚和鼻涕還掛在臉上,昭示著他們很傷心。
滄桑男人見狀,連忙把兩個孩子拉到自己懷裡,小心翼翼看著田恬一行人問:「敢問你們是?」
田恬一行人有好幾十人,且田恬穿著貴氣,漂亮的如同仙女,他在長平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