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哎喲喲的叫喚一聲,
「你們小丫頭家家的,看人只看臉不看心,所以易被那些小白臉子騙呢……別看那姓周的一臉正氣,內裡那是一肚子的壞水……」
知裊見他說的自己先知先覺般,卻是撇嘴道,
「平大哥,我記得前頭不久,你見著那姓周的可是點頭哈腰,好不奉承呢,怎得如今倒說的眾人獨醉,你獨醒一般,你早瞧透了他是甚麼人,怎麼不去跟老夫人講,也免得老夫人受騙上當呀!」
武平臉皮夠厚,半分沒有被揭穿的赧然,應道,
「老夫人是我能管著的嗎?她老人家那性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別說是我這做下人的了,便是老爺也拿她沒法子……」
武馨安在一旁聽了便問,
「那如今祖母如何了?」
武平應道,
「還是大小姐您有孝心,關心老夫人呢,老夫人如今可是真正臥病在床,一日三餐只進些湯水,可是氣得不輕呢!」
武馨安微微一笑心中暗道,
「該,誰讓這老婆子貪心,一大把年紀了不知在後宅呆著頤養天年,非要上趕著被人騙!」
話又說回來,那姓周的眼光倒是真毒,能瞧出來這家裡的銀子都在老婆子手裡,又能瞅準了老婆子命門,設了這麼一個不太高明的套便讓她上勾了!
這姓周的也是不走正路,有那滿肚子的學問,再有這樣的心眼兒,考科舉那是夠夠的了,又何必要做這喪天良的勾當!
武馨安這處是弄了一筆銀子,悶聲發大財,付老夫人氣得病倒在床不說,還有一個人也是暗中氣的帕子都要絞斷了。
「那老婆子怎麼沒一下子氣死?」
幾千兩銀子呢,那麼多銀子,就這麼沒了!
小程氏氣的在屋子裡跺腳,
「就是扔進水裡都還有個響兒吧,就這麼讓她嚯嚯了,她還有臉尋死覓活,有那心思半夜裡尋個沒人的地方往水裡一跳,褲腰帶往房樑上一搭,死硬了都沒人知曉,她這麼鬧死鬧活的給誰看!」
她這一邊指著付老夫人的院子開罵,一面跺腳叉腰,卻是比付老夫人都還要氣,
「我這裡節衣縮食,生怕委屈了她,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她倒好……把她兒子的血汗錢生生白扔給一個外人,這下子好了……虧了這麼多,她怎麼就不死!」
小程氏是氣得不成,卻是隻敢在自己屋子裡罵,這幾日武弘文伺候在付老夫人身邊,每日裡聽她吵鬧,又有公事壓身,卻是心裡諸多的煩躁,便是小程氏都輕易不敢去撩虎鬚,生怕丈夫將一肚子的邪火發到自己身上,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婆婆,關懷著丈夫。
隔了幾日,武弘文從衙門回來時,總算是眉宇開朗了許多,進來便吩咐小程氏道,
「今兒加幾個菜,把安安叫過來用飯!」
平日裡武馨安都在自己那宅子裡自己過活,只偶爾過來瞧瞧,同大傢伙兒用個晚飯,便算是全了情面,如此倒是也河水不犯井水,兩下相安。
小程氏見武弘文總算是一掃這幾日的陰霾,自己心下也鬆快了些,便問道,
「老爺這是有甚麼喜事麼?」
武弘文笑道,
「倒也算不得甚麼喜事,卻也值得慶祝一下!」
說著又道,
「叫人去外頭買些好酒回來,我今兒要喝兩杯!」
轉頭又叫了外頭的武誠,
「去帳上支五百兩銀子給夫人……」
小程氏聞言是又驚又喜,
「老爺這是在外頭得銀子了?」
武弘文嗯了一聲,含糊點頭道,
「最近確實有了一筆進項,這五百兩銀子你拿去家裡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