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裡點頭稱是。
……
飛艦的速度很快。
夜間的首都星繁華依舊,阿勒西奧將操控系統調節為ai自動駕駛模式,自己則對著窗外的風景,兀自出神。
想唐酒深夜使喚他的真正用意。
想唐酒會不會喜歡他要求廚蟲改良後的口味。
最後什麼都不想了,只是單純的想他,想要見他。
很想很想。
飛艦在烏拉諾斯的邊沿停靠。
阿勒西奧跳下飛艦,悄無聲息地奔向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居所,原本還算平穩的腳步和速度,在不知不覺之間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彷彿他奔赴的不是一場月下約會,而是未知的戰場。
直到他停下腳步,遙遙望見雄蟲的身影。
夜色靜謐,月光皎潔。
年輕的雄蟲披著斗篷,安靜又乖巧地坐在亮著孤燈的門前。託軍雌超強的視力所致,有那麼一個瞬間,阿勒西奧幾乎看到了滴落在小玫瑰身上的露珠,顯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等待了許久。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看見了唐酒亮晶晶的貓眼。
「阿勒西奧!」
小雄蟲「唰」的起身,一下子就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嘴上卻在抱怨:「你今天怎麼這麼慢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聲音清亮中帶著淡淡的不滿。
可他的嗓音是那麼的又是那麼的甜,說這話的時候,像是一隻貓貓蟲一樣,還將高高興興地將臉頰蹭在他的手臂上。
連抱怨,都像是在撒嬌。
僅此一瞬。
阿勒西奧忽然有種連日來的疲憊,都煙消雲散感覺。
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心忽然下沉,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胸口空虛的某個角落也隨之被一股說不出的暖流填滿,彷彿他一路翻身越嶺,抵達對岸,都只是為了這樣的一個瞬間。
阿勒西奧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或許他一路走到今天,其實正是為了對方也說不一定。
上天註定要他在坐擁世間一切的時候,遇見恰恰需要他用這一切去小心呵護的雄蟲,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幸運?
他低頭,垂眼,出神地注視著他的小玫瑰。
也就是在這一刻。
阿勒西奧忽然不想玩了。
唐酒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要不要滿足他?是僅滿足一半,勾著小雄蟲自發貼著他走,還是滿足對方想要的全部?倘若他達成了對方全部的期望,唐酒會不會因此低看他一眼,將他視為不值錢的、能夠隨意拿捏的僕蟲?
無所謂了。阿勒西奧想。
認輸就認輸。
對於高等蟲族而言,虛以委蛇,將真心掩藏在一層又一層的圈套下,才是彼此正常的交流方式——這同樣是他與唐酒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似乎無論是他還是唐酒,都無法坦率地將自己真實的想法,直白地訴諸於口。
彷彿誰先開口,誰就是輸家。
阿勒西奧本以為自己同樣習慣了這樣的做法,然而此時此刻,抱著懷裡的雄蟲,他忽然就不想這麼下去了。
如果他與唐酒之間,註定會有一個輸家,那麼這隻蟲為什麼不能是他?
對自己喜歡的、未來的雄主服軟,原本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念及此,阿勒西奧的反倒心情鬆快起來,彷彿有一陣風來,輕飄飄解開了橫在他心中某種無形的枷鎖,讓他本能地因這份自由而輕鬆暢快起來。
他垂下眼眸,神情始終認真地凝視著年輕雄蟲的眼睛,竭力自然地叫出那個他曾無意從對方的雌父口中聽聞,卻因為種種原因,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