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二人在外頭說著話,裡頭裴赫已經與奚紅燕見上面了,奚紅燕一見他來了,便嚯嚯的笑了起來,
「這才是了!成日價叫一幫子生的鬼頭蛤蟆臉的糙漢子審我,若是……他們早派了你來,我早便招了!」
這話說的外頭守門的錦衣衛力士直咧嘴,
「我們雖說無有裴小先生好看,卻也是個個儀表堂堂,天子近衛乃是精挑細選過的,怎得落到這女人嘴裡便成了鬼頭蛤蟆臉了?」
裴赫看了看她,淡淡道,
「你如今已是遍體鱗傷又何必苦苦支撐,有甚麼說甚麼,求個解脫豈不是很好?」
奚紅燕笑得身子亂抖,
「你……你說的極是,要我告訴你……也成……」
她衝著裴赫伸出一隻黑漆漆的手指頭來,勾了勾道,
「你過來……讓姐姐我親一口,我便告訴你如何?」
裴赫冷冷看著她半晌才道,
「你不說我也知曉你那幕後靠山是誰,你這是還盼著他能出手救你麼?」
奚紅燕聞言嚯嚯發笑,
「你知曉……你知曉還來問我做甚麼……小郎君,姐姐可不是嚇大的!」
裴赫應道,
「前頭在那城外山道之中,你自家不就露了底麼?」
奚紅燕凝神想了想嘿嘿冷笑一聲道,
「我怎得不記得在城外山道之中說過甚麼,你出言詐我!」
裴赫緩緩說出三個字來,
「妙真子!」
奚紅燕的身子一震,猛然抬頭看向他,失色驚叫道,
「你……你怎麼知道?」
裴赫仍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我那日說起玄天法典,你也是這樣的表情!」
奚紅燕這才恍然,
「原來你早知曉了……你……你到底是甚麼人,為何會知曉妙真子與我……」
她猛然住口神色驚疑不定,拿不準裴赫到底是真知曉,還是在詐自己。
裴赫應道,
「我是如何知曉的你不必管,你一直死緊了不鬆口,不正是盼著有一朝一日,妙真子能想法子將你救出此地麼?」
說到這處裴赫負手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牢外遠遠走開的力士,
「五日之前,宮裡便傳出訊息了,說是陛下要閉一個生死大關,七七四十九日不會出宮門半步,陛下要閉生死大關,國師必也是隨侍在側的,你猜猜你能不能在詔獄之中熬過四十四日,等到陛下出關呢?」
奚紅燕瞬時臉色慘白,顫抖著身子道,
「不……我不信……你騙我!」
裴赫哼道,
「你自然可以不信,且先熬過四十四日再說,之後再看國師會不會出手救你!」
奚紅燕默然不語,又聽裴赫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即是早知曉了他的身份,又怎麼會讓你把訊息傳出去,前頭你那貼身的侍女已是同樣被拿了,至於裕王府裡的人,也早被錦衣衛暗中盯梢了,你的訊息一點兒都沒送出去,你進來這麼久,他許是知曉你出了事,卻決猜不到你在錦衣衛手裡,他如何能救你?」
奚紅燕這麼久不見人搭救,這心裡早就打鼓了,聞言是咬緊了牙關,將臉轉向了黑漆漆的牆壁,
裴赫見她蜷縮在角落處,默然不語,便又加了一把勁兒道,
「你若是不信盡可試試……我會吩咐他們下手輕些,讓你挺過四十四日,看他來不來救你!」
他即是已道破了妙真子的身份,便由不得奚紅燕不信,她的身子顫抖了半晌這才應道,
「那毒……那毒就是他制的,你即是知曉了他的身份,為何不去問他要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