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甚麼東西,要本官吃你的酒!」
說罷一抬手,將裴赫手中那杯酒給打落,
「咣當……」
一聲,酒杯跌落地上,裴赫仍是神色淡淡,垂眸看了看地上骨碌碌滾開的杯子,卻是冷笑著看向嚴世蕃,嚴世蕃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狠狠道,
「裴赫,你會後悔今日之舉的!」
裴赫勾唇一笑,斜眼瞥他,
「裴某也是但願小閣老不會後悔今日之事!」
嚴世蕃拂袖而去,堂中便是莫名一靜,武馨安對眾人笑眯眯道,
「小閣老不吃酒,大傢伙兒多吃些便是……」
轉身又沖裴赫道,
「夫君,妾身看大都督也是有些醉了,不如扶他到後頭歇息一會兒吧!」
說罷又轉頭向著金、劉二老使了一個眼色,又對武弘文笑道,
「父親,這處還勞父親招呼一二!」
武弘文久歷宦海,一看今日這情形,不由臉上也是色變,這當中的事兒只怕有些大了,只這樣的場合下不好多問,當下點頭強笑道,
「照顧大都督去吧!」
夫妻二人這廂扶著陸炳轉到後堂,卻是到了裴赫的書房,剛扶了陸炳坐下,金、劉二老便過來了,三人圍著陸炳一通望聞問切,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酒裡有毒!」
金八兩轉頭瞧向武馨安,
「酒中乃是劇毒,當場便可要了大都督的命,丫頭……你是怎麼知曉的,又能及時將仙人露給大都督餵下去的?」
武馨安應道,
「這事兒……說來也是湊巧……」
武馨安原本是在後院裡招待各位女眷,虎妞兒先是抱著給各位夫人看了看,又後頭虎妞餓了便抱了下去,之後酒席吃到一半,關媽媽便讓小丫頭來報,說是大小姐吵鬧,要夫人過去瞧瞧!
武馨安知曉這是時辰到了,女兒要睡了,見不著娘親,她是不肯睡的,武馨安便向眾人告了個罪,回到自家院子裡抱了女兒哄睡,這才又換了一身衣裳出來,卻是一出來,便見得那柏巧的丈夫週二的身影。
週二跟著柏巧過來,乃是被派了一個守角門的差事,今日裡家中客人多,門戶卻還是不能鬆懈的,各處門房都是不能離人的,週二跑到這裡來做甚麼?
武馨安想到這處也不知怎得,想起來裴赫提醒她小心下人們的話來,當下念頭一動,身子便是一閃,跟著週二便去了灶間,灶間裡,柏巧正指揮著眾人忙的熱火朝天,見著自家男人來了,便往外趕,
「你來做甚麼,這麼是你來的地方麼,還不快回去!」
週二死皮癩臉只是不走,只說是酒癮犯了,要吃一杯酒,柏巧氣道,
「今兒是甚麼日子,容得你這樣放肆,你是要將我們一家子都害死了才甘心麼?」
以前他們在程家過的甚麼日子?
如今好不易大小姐肯收了他們,讓她在這灶間裡管事,每月的月銀與以前相比自是不必說了,又一家子都有了差事,這日子跟以前一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是不好好珍惜,那便真是要被天打五雷劈了!
可她那男人早就沒了臉皮,聞言只是不肯走,
「我就吃一杯酒,吃了就走!」
柏巧顧著臉面,不敢同他在灶間裡鬧,無奈之下只得給了他一杯酒,氣道,
「你要吃到一邊兒吃去,吃完了把杯子還回來!」
她自家男人自家知曉,順手牽羊的事兒不知做過多少,這些東西都是有數的,眾人都見著她給了男人酒吃,若是呆會兒杯子不見了,她便說不清了!
週二應了一聲,果然端著滿滿一杯子的酒坐到角落去,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了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