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陣子家裡可還好?」
小程氏聽得他動問,不由暗翻白眼,心道,
「有甚麼好的,你那親娘還在院子裡躲著一直不肯出來,等著你去哄呢!」
心裡想著,面上卻是不顯,柔柔一笑道,
「倒是無甚大事,孩子們都很聽話,母親他老人家身子有些小恙外,妾身已是請了隔壁的金大夫過來瞧過了……」
「哦……金大夫怎麼說?」
小程氏目光閃了閃應道,
「金大夫說是思慮過多,讓老人家少思少慮,少要勞神……」
武弘文點頭,
「金大夫的醫術乃是杭州城中有名的,他此言倒不是假!」
老孃能少將心思放在安安身上,自然一切平安!
小程氏聞言垂下頭去,
「都是妾身的不是,這家裡的事兒應當妾身多分擔一些,這樣……母親便不會勞累了!」
武弘文點頭,
「你這話倒也不假,你多管些事兒,母親也清閒些,這毛病便少了……」
頓了頓道,
「等會兒過去見母親,我會同母親談一談,讓她老人家將家裡的事兒都全數交給你來管,只讓老人家安養病便是了!」
這事兒武弘文在心裡已是暗暗思量過了,親娘那甚麼都要插手,甚麼要掌控的性子武弘文如何不知?
只有讓她老人家歇了心思,平平靜靜的安度晚年,她才不會鬧騰了!
付氏那性子,霸道嬌橫慣了,覺著自己是一家之主事事都要拿捏在手中,只她這些年,年紀越大,精力越發不如從前了,家裡下人們也是一天天的散漫下來,武弘文看在眼中心裡有數,早有這心思要向老孃討了財權。
這後宅之中,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若是不能財權在手,下人們如何心有怕懼,又如何不越發散漫?
按理說男主外,女主內,女子不問外宅事,男子也不應當過問內宅之事,只老孃這一回鬧得有些過了,再不讓她老人家警醒警醒,以後家裡便要出大亂子了!
想到大女兒那雙透著倔強堅毅,又毫無畏懼的大眼睛,武弘文毫不懷疑,老孃若是敢收安安的銀子,安安那拳頭必是會送到老孃臉上的!
唉!
武弘文看向窗外暗暗嘆氣,
「悔不該聽那老道士的話呀!將親生骨肉送走十年,如今弄得親情淡薄,家宅不寧!」
小程氏卻是心頭大喜,暗暗道,
「沒想到那丫頭這麼一鬧,倒是讓我撿了便宜!」
付氏喜歡錢財,家裡這勞心勞力的事兒,都是小程氏來做,可這錢庫的鑰匙卻是她自己牢牢捏在手裡的,小程氏嫁入武家這麼多年,付氏對待她和孫兒孫女們可說是十分摳搜,雖說她自己有嫁妝,手上倒算是寬裕,可這金山銀山也有用完的一天,她早就盼著從老婆子手裡奪權了,可老婆子看得緊,又武弘文對母親向來孝順,她也不敢提此事,生怕觸怒了婆婆和丈夫。
只她沒想到,有了前頭武馨安那麼一鬧,婆婆下不來臺在家裡裝著病,她原想著丈夫回府之後必是會有一番惱怒,卻是沒想到這頭一個要收拾的竟然不是武馨安,而是自家婆婆捱了第一刀。
「看來……那丫頭在老爺的心裡份量當真是不一般!」
想到這處,小程氏心裡那點頭歡喜立時煙消雲散,心下彆扭得厲害,
「那小丫頭片子有甚麼份量,這分明就是她那死鬼娘在作祟!」
真是……死了都不肯消停!
小程氏在心裡暗罵,面上卻是一派誠惶誠恐,
「這……只怕婆婆她老人家……不肯……」
武弘文一擺手道,
「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