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之心頭一跳,厲聲道:動手!
砰砰砰砰不絕於耳的槍聲便響徹了這間房屋。
那一瞬間,桑露消失在了原處,夏未霜被推向角落。
牆上的掛畫掉落到滿地的碎玻璃上,沙發被打成了篩子海綿填料亂飛,桌椅杯子全被破壞殆盡,整個房間狼藉萬分。
夏未霜縮在角落裡,躲在蟲翅盾牌後方,並未被傷到。
這群人的目標是桑露,並未特意攻擊夏未霜,但偶爾的流彈擊打到盾牌上,衝擊力也將夏未霜的手臂震得發麻。
她在上面!
小心!
快撤!
雜亂的喊聲、腳步聲和槍聲充滿耳朵,夏未霜的視線被盾牌遮擋,看不到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抬起頭,從上方的空隙中看到天花板上飛快滑動消失的觸角,本來潔白一片,而後卻被染上了刺目的鮮紅。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當夏未霜輕輕移開盾牌的時候,五樓內除了她自己,再無一個活人。
桑露站在走廊裡,渾身浴血,腳下倒了數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大片大片的血流將走廊的地毯浸溼,為牆壁染色。
夏未霜舔了刺痛的嘴巴,下唇內側有一處小小的傷口,嘶,碰到便痛。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對著怔怔站在原地宛如高山一般堅不可摧的桑露喚了聲。
桑露。
她的聲音是她的動力,桑露緩緩轉過身來。血汙沾溼了她的長髮,在她蒼白的臉上畫出猙獰的綺詭花紋,尖尖的下巴縮在長髮與黑色羽絨服內,使得她瞧著格外惹人憐愛。
況且,她微微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要不是清楚她便是這場殺戮中最可怕的劊子手,恐怕要被當成被血腥現場嚇壞的小可憐吧。
有沒有受傷?甚少見桑露如此狀態,倒叫夏未霜有些擔憂了。
況且桑露沒有把他們全都殺死,顧敏之和她的殘部向樓下逃去了,她帶來的人裡不僅有用槍械計程車兵還有異能者,而桑露狀態不佳。
如此,很難說桑露到底是受傷了還是怎麼了。
夏未霜見她不答,乾脆幾步上前自己親自檢查,結果並沒有什麼問題。桑露身上的羽絨服是受傷害最多的,有幾處子彈擦傷,毛毛亂飛,而且上面全是血。
夏未霜又去看她腳下的屍體,爛的十分傷眼,她便了悟,這是桑露學聰明瞭,知道近距離無法完全避開子彈的情況下用屍體為自己擋槍。
終於,桑露說話了。
不行?什麼不行?
夏未霜:?
桑露張開嘴巴,懶洋洋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整個身子貓兒一樣拉伸,復而軟綿綿靠向夏未霜。
嘴巴里還在嘀嘀咕咕:我很行沒有不行
夏未霜沒辦法,只好先讓她靠牆坐著休息,自己則拿著蟲翅盾牌走到窗邊。
正好,顧敏之和幾個人狼狽不堪的從樓裡跑了出來,奔向三輛車子。
夏未霜冷笑一聲,看著他們感到有些好笑,這群人瞧著可比桑露悽慘多了,其中不乏傷者,倒是顧敏之,還真是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竟沒怎麼受傷的樣子。
許是出於敵人的默契,顧敏之鑽入車內之前,抬頭看了一眼夏未霜。
她磨了磨牙,怒道:夏未霜,你真是有夠陰險卑鄙的!
夏未霜直接扭頭:桑露
顧敏之:!!
等夏未霜回過頭來的時候,顧敏之已經鑽入了車內。
她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表面上看起來贏的威風,實際上,並沒有為此感到興奮或自豪。
來的時候有多麼自信,走的時候就有多麼慌不擇路。
夏未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