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霜臉色一變:壞了,我好像出現幻覺了。
桑露臉上的笑定格在那個弧度,她略顯疑惑地歪了下腦袋,蓬鬆的捲曲長髮柔順了許多,那張許久未曾見過的妖異魅惑的臉好像更美了些,同時熟悉的極富特色的僵硬假人感撲面而來。
幻覺?桑露好像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幻覺。
夏未霜噗嗤笑出了聲,不知怎麼的,這樣子的桑露看起來竟有些小可憐,讓她不忍心再逗弄她了。
夏未霜伸出手掐住桑露兩邊臉蛋,眼眶裡控制不住泛出水光,她笑著說:我不信你是幻覺,你是我的桑露。
桑露配合而容忍,隨著夏未霜的手輕輕擺頭,笑的弧度也愈發大了些:我當然是啊,霜霜能看見了。
夏未霜便問她:開心嗎?
桑露碰了碰自己的心口,思索著說:應該是開心的。
夏未霜哽咽著說道:我很開心,即使沒有忘記你的樣子,但還是很開心又能看到你。
於是桑露的眼睛更亮了些,像是大霧都遮不住的宇宙深處的紫色星星,她抬手抓住夏未霜的兩個手腕把她的手拉開了,自己則傾身向前將那張妖豔臉蛋湊到了夏未霜臉前。
美色如刀,殺入人心,夏未霜情不自禁地屏息。
桑露勾勾嘴角,說:再看看,多看看,記牢了。
夏未霜抿著唇笑,也向前,額頭碰了下額頭,她輕柔地說道:我已經記得很牢了,真好,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真好,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桑露學她,重複地說著話,似乎這樣她就更加能夠體會夏未霜的心情。
任何失去過光明的人,都知道光明有多麼珍貴,經歷黑暗的時間越久,重見光明時便越激動。
夏未霜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貪婪地深深地注視著桑露,這是新鮮的桑露,和過往記憶中深刻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每一處細節的改變,她都不想錯過。
但顯然現在的局面並不好讓她只關注桑露,夏未霜和桑露面對面互相盯著彼此,場面有一點滑稽,但幸好周圍無人。
夏未霜捨不得移開視線,便問桑露:你知道這霧氣是怎麼回事嗎?我仔細回憶了下,似乎從大家說起霧了的時候,便感覺有一點不對勁。我懷疑我的眼睛能重新看見和這片霧有關。
桑露又往前伸了伸臉,她捧住夏未霜的臉頰,在她眼皮上輕輕舔了舔,嘟囔道:是蜘蛛做的。
蜘蛛?你是指珠珠?
嗯。
其實這點夏未霜也猜到了,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片霧能讓自己復明,總不能這霧氣自帶療傷效果,不管怎麼想,珠珠都不可能幫敵人療傷吧?
忽然,附近傳出忽遠忽近的奇怪聲音,夏未霜聽到半句人聲,只是太輕微又太短暫,以至於她並未聽清說的是什麼。
呼!
呼呼!
好像利刃劃破霧氣一樣的風聲響起,仍舊忽遠忽近,夏未霜還從霧氣當中看到了些飛快移動的陰影,有的深有的淺,讓人捉摸不透。
這下子夏未霜必須得關注正事了,她只能強迫自己從復明的喜悅中脫離出來,但對桑露來說,夏未霜就是最大的正事,她還想再讓霜霜多看看自己呢。
於是她伸出手,把兩隻眼睛摳突出來,像蝸牛觸角一樣向上伸去,這樣自己就能繼續跟霜霜臉對臉啦!
那兩隻蝸牛眼睛滴溜溜觀察四周,非常便捷,十分高效。
桑露說:很奇怪,這裡的空間很奇怪,我們被隔離了。
夏未霜沒回答她。
桑露疑惑地把眼睛彎下來看她。
夏未霜閉著眼睛嘆氣:你就不能讓我剛才看到的美好形象多停留一會嗎?
桑露恍然大悟:喔。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