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抹乾眼淚,又抽噎了兩下,說:“媽媽,我真的覺得好挫敗。”
是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想得到得不到,想扔掉又藕斷絲連。
最挫敗的,大概是他拒絕他那麼多次,自己卻始終不願意傷害他分毫,到最後一次他推開她,昭昭都是在微笑,告訴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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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琰有些心不在焉,烈酒燒喉、燒心。明明說著不能喝多,卻還是有些醉了,沈媽媽吩咐昭昭收拾一下客房給喬琰住,讓他別回去了,昭昭悶聲“嗯”了聲,去整理床鋪。
喬琰醒了會兒神,其實並沒有太醉,卻沒說什麼,昭昭整理好,喬琰說了聲謝謝,走了過去。
他走路又些飄,昭昭終究是怕他摔了,過去扶了他。
喬琰攬住了昭昭的肩膀,進了房間,握住她的手,掀開她袖子看她的手腕,檢查了一下沒有再滲血,才鬆開了。
昭昭退後半步,皺著眉,有些生氣,“喬琰哥,你要殘忍就殘忍得徹底一點,一丁點好都別給我了。”
喬琰直視她,許久,卻回她,“對不起。”
昭昭扯了扯唇角,“沒,你沒對不起我什麼。是我不好,大概從小到大,沒少惹你煩吧!”
“沒有。”他說,仍看著她,目光凝住,他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格外專注,恍惚讓人覺得,有些深情。
昭昭自嘲笑了笑,“你這樣,其實很過分,喬琰。在你那裡,我好像沒什麼不好的,可不喜歡,總是有理由的,你卻從來不告訴我。現在還說這種話……”
爸爸也醉了,去睡了,媽媽也跟著去了臥室,客房離得遠,聲音互相隔絕,昭昭覺得這房間裡安靜極了,安靜得有些悲涼。
喬琰看她表情,頓時有一種擁她入懷的衝動,好似突然之間,覺得沒什麼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什麼了,只想不管不顧地抱一抱她,告訴她,沒有,我沒討厭過你,也沒不喜歡你,你很好,好到我無法抗拒,我曾經在無數的夢裡親吻擁抱你,那種撕心裂肺的佔有慾和害怕失去的痛楚猶如實質,我在最瘋狂的無意識之中恨不得將你永久囚禁在我夢裡,而我永遠不要醒過來。
喬琰忽然扯開自己衣襟,胸口處,一道陳年舊疤,蜿蜒有三四公分長。
“還記得它嗎?”
昭昭呆住了,“怎麼……”
這是她 宣判
這世上,不會有完全絕對的理性。如果有,那只是自我欺騙。
——喬琰
說完那些話,兩個人都是沉默的。
互相看對方,喬琰臉上的表情很晦暗,好似一下子陷入了某種陰沉的情緒裡。昭昭則有些面無表情,事實上是空茫,找不到情緒。
喬琰閉了閉眼,才發現眼睛有些酸澀,睜得太久了。
昭昭扭頭盯著牆壁看了會兒,然後又扭過頭來,似乎想說什麼,最後沉默了。
只是說了句,“早點兒休息吧!”
昭昭說完便轉身出去了,她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跑著回了自己房間,她關上門,把自己摔在床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任由情緒一點一點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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