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說這話的時候,是認定了小七這隻崽不會有太大麻煩的。
整個關山居都知道,小七可是個大的小的都罩著的崽。
他基本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就算有麻煩,他身邊的大人小孩們也都能順手給解決了。
張三說的是客套話,但慕容煦可不跟他客套。
「張兄,實不相瞞,眼下卻有一樁麻煩,還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
慕容煦親自給他斟了酒,並說了需要他幫助。
張三已經聞到了酒的香味,他笑笑:「行,你說吧,是什麼麻煩?」
這關山居里,頂多隻有一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小麻煩,這些都好說。
他收了禮,吃了人的飯,又喝了人的好酒,出手處理一下這些小麻煩,也是應當的。
慕容煦看他這個態度,心裡就更有底氣了。
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張兄,我們先吃會兒再說。」
飯菜下肚,酒也過幾盞。
慕容煦跟張三已經勾肩搭背,親親熱熱的只叫兄弟了。他叫完了兄弟,然後,這才說了自己的麻煩:「我看有人欺負我的小七,一時沒忍住,動手把人打暈了。不過你放心,他就暈了下,別的什麼事都沒有。」
「我做事還是極有分寸的,不會真傷了人。」
這到底不是他們啟朝的地盤,如果在這兒傷了人,他怕小七也不好過。
張三聽到他說完,略思索了一下:「問題確實不是很大,是對方先欺負小七的,我們佔理。」
「你接著說,你打暈的這人,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是什麼身份?」
張三心裡已經有了應對,這事處理起來不算難。
慕容煦被他問的頓了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慕容煦回憶著小七的叫法,說道:「我聽小七是叫他老大的,他住的房子很大,但位置上有些偏。」
慕容煦簡單幾句話說完,張三手裡的杯子,哐當掉在了地上。
「你,你剛才說……小七叫他什麼?」
「老大。」
慕容煦重複出這兩個字,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他就真不知道是個稱呼還是個真名字,這叫的也太奇怪了。」
「張兄,你可否代為警告他一下?讓他不要再欺負我們小七。」
「張兄?」
「張兄你怎麼了?」
慕容煦看張三這丟了酒杯,滿目震驚的模樣,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危機。
他語氣猶豫了下,發問道:「這個老大,不好解決嗎?你在關山居這麼有身份,難不成連他還辦不好?」
張三顫巍巍的站起身,眼神裡流露出了跟昨晚小崽崽一樣的絕望。
「你這個忙我幫不了。」
張三看看自己剛吃的酒菜,他忍著肉痛,拿出了錢包:「這頓飯我請,還有昨兒你給我送的禮,我現在就給你送回來。」
張三原本還以為自己好不容易要有了進項,結果到頭來,還要搭錢出去。
「張兄,你——」
慕容煦看他不幹了,急急地想說點什麼,但張三比他還急。
張三擺著手,搖著頭,說道:「這忙實在是要我的命,被你打暈的老大,不是別人,他是我上司!」
而且還是給他發工錢的上司。
這事兒,他還真沒法善後。
慕容煦聽見張三的話,也愣住了。
張三看他呆愣住,深呼吸一口氣,走到了他面前:「聽我一句勸,你也別在這裡小住了。」
「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敢這麼膽兒肥的打暈老大,這份魄力他佩服,這個後果他不敢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