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遲疑,問他:「那你呢?」
溫逐青拿起白大褂重新穿上:「我還要值班,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如果我不在可以找護士。」
雖然早知道他值夜班辛苦,但親眼見到,心裡還是會難受一下。宋棠音抿抿唇,撇掉那股無謂的心疼,低聲答:「好。」
出去時他關上了門。
溫逐青一走,宋棠音終於撐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的確太晚了,平時不加班她不會這麼晚睡,生物鐘已經自動調整到睡眠模式。
於是她脫了衣服,躺上那張小小的摺疊床。
辦公室暖氣充足,倒是隨便蓋蓋就夠暖和了。她抱著沾有某人身上同款香味的毛毯,一大股睏意洶湧而來,很快便沉入夢鄉。
溫逐青把住院病房巡視了一遍,再到icu看了看危重病人,正打算去公共辦公室歇會兒,急診科電話又打來。
這一忙忙到三點多,終於告一段落。
猜想宋棠音應該睡熟了,他回到辦公室。
燈關著,屋內昏暗一片,月光打在摺疊床那一團小小的身影上。她側身睡著,許是床太窄,姿勢顯得很拘束,胳膊彎曲著壓在腦袋下面。
溫逐青有點擔心她醒來的時候手麻。
他放輕腳步過去,坐在離床不遠的沙發上,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她睡覺,突然整顆心沉澱下來,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這些年他是孤獨的,也知道這條路註定孤獨。
流水般的病人,每天都會消逝的生命,醫院裡總在上演的狗血劇情,來來去去,很少能留下來的學生……
對於人情冷暖,他早就看透了,哪怕身邊圍著再多人,自己的心終究沒有陪伴,也不需要陪伴。
然而就在急診樓下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心底突然湧出一股奇妙的感覺。
好像這條路,至少在那一刻,變得不再孤獨了。
望著女孩熟睡時乖巧恬靜的容顏,他勾了勾唇,伸手替她拂開臉頰邊髮絲,無聲地張口:
「新年快樂。」
這個新年,還是和以往不一樣的。
後半夜還算平靜。
溫逐青是在劉星瀾的摺疊床上睡的,六點多醒來,準備查房。
護士訂早餐時他多要了一份,等查完房拎著早餐回辦公室時,屋內卻已經沒人了。
摺疊床收好了立在牆邊,褥子和毛毯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上。
這丫頭,溜得倒快。
溫逐青知道她心思,甚至能想象出她一路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看見的滑稽模樣,無奈地笑了笑,把早餐擱桌面上,拿起她留的小紙條——
【溫老師,我先回去啦。】
「嗯。」他對著空氣應了一聲,嗓音是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
自從聖誕節那晚親自直播後,宋棠音被大家慫恿得不行,只好每週都上播一次,來滿足粉絲們的熱烈呼聲。
人紅是非多,雖然她也不是那麼紅,只是一個口碑崛起的小品牌的小老板,憑幾分姿色偶然獲得一些粉絲。但直播間魚龍混雜,總會有些不和諧的言論。
這種情況不太多,宋棠音原本不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直播間一開播就烏煙瘴氣,不少人對她身材評頭品足,甚至上升到猥瑣男似的性騷擾,和對她的人身攻擊。
小林和幾個同事不停地舉報封號,維持秩序,對方卻像有組織一般,封號的速度跟不上那些人魚貫而入的速度。
烏煙瘴氣的直播間很趕客,當天幾乎沒多少新增粉絲,一些老粉絲也不堪其擾,提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