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青「嗯」了一聲,沒直接去拿創可貼,而是先拆了根棉簽,用碘伏給她仔細消毒。
酥麻裡混進刺痛,宋棠音邊縮腳邊叫了聲。
繃直的腳背被男人握住,握得很緊,嗓音卻十分溫柔:「忍一忍,很快。」
碰她的動作比剛才小心了些,弄得她癢癢的,沒那麼疼了。
宋棠音看著他像對待工藝品一樣仔細又溫柔地對待自己的腳,心底淌過涓涓暖流。
上次發炎的耳洞已經痊癒,但每想到他那晚的觸碰,都會不由自主地耳尖發熱。
這麼一個細緻體貼,溫柔到骨子裡的男人,以後他老婆該有多幸福啊。
宋棠音想著,心口一陣甜一陣澀,還夾著隱隱的酸,她咬了一大口漢堡,把腮幫子鼓得滿滿的。
「好了。」他為她貼上創可貼,彎身把腳放進拖鞋裡,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被磨破的地方,然後朝她伸手,「另一隻。」
宋棠音乖乖地把那隻腳送進他手中,送進那片寬厚溫暖的掌心,被剛剛同樣一絲不苟地對待。
「晚上有時間嗎?」處理好另一隻腳,溫逐青邊收拾藥箱邊問她。
宋棠音眨眨眼:「有,怎麼了?」
「去看看外婆吧。」溫逐青站起身,「我們很久沒一起去了。」
雖然兩人都會抽空去療養院陪外婆,但由於醫院休息不穩定,她也時不時要加班,幾乎都是錯開彼此單獨去的。
上次外婆還問她是不是溫逐青欺負她,怎麼他們總沒在一起,拖著病入膏肓的身子骨著急忙慌要去教訓外孫。
宋棠音好說歹說沒那回事,外婆才勉強放心。
老太太精神面貌一日不如一日,見一次便少一次了。
她點頭說著「好」,臉上卻掛了絲愁容。
溫逐青拎起醫藥箱,似乎察覺到女孩心事,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才轉身去放東西。
雖然今天是週末,宋棠音還得去醫院加個班。溫逐青也和溫翊禮約了談事情,見她腳傷不方便,非要送她去。
路上溫翊禮打來電話,他摁下車載螢幕上的按鈕,對方聲音清晰地迴蕩在車內:「哥,還沒好啊?」
溫逐青淡淡回答:「等我一會兒,先送你嫂子去上班。」
溫翊禮:「行啊,遲到請吃飯。」
溫逐青沉吟了下,目光瞥向車載螢幕,像是在睨那頭的人。
「嘖,你這連年度表彰大會那種無聊場合都要提前到的人,有朝一日居然遲到。」溫翊禮意有所指地拉長音調,「還是溫柔鄉醉人啊……」
「你先點菜,我半小時後到。」他淡定忽略對方的調侃,說完便掛了電話。
宋棠音小心瞄了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
溫逐青手指點叩著方向盤,清清嗓子,說:「別搭理他。」
宋棠音聽出他的尷尬,自己也尷尬得不行,低眸垂眼,指尖捏著旗袍裙擺上的繡花:「……嗯。」
這種全世界都以為他們親密無間,實際上相敬如「冰」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好在她並沒有太多時間想這些,工作到底是更重要的。
最近接了個十八線小明星的私人單,走紅毯用的。雖然是十八線,但向來瞬息萬變,說不準哪天就火了。
她投入幾倍精力,力求做到超出對方預期,就當給未來投個資。
今天是小明星抽出檔期來試衣服的日子,宋棠音在辦公室落地窗邊遠遠看見一輛拉風的黑色保姆車駛進停車場,小明星口罩帽子全副武裝,被四個保鏢和兩個助理合圍著走進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