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了偷渡的零食,何晴一抬眼,就看見桌上高高低低的書山,還有攤開在桌面上,剛做了一半的試卷。
「書呆子又抓你做題了?我就知道他只會靠這個佔著你,」何晴抱怨道,「好容易放假了,就痛痛快快玩唄,難得一個沒有作業的暑假,這傢伙是不是自己給你佈置作業了?」
宋輕予解釋道:「是我自己覺得基礎不紮實,要提前補一補,要不然進入高中肯定跟不上班,那就丟臉了。」
「哪有那麼難,你也就數學差點,到時候多花些功夫就好了。」何晴這時候對高中的難度也一無所知,還帶著幾分天真和不屑一顧。
她又伸頭瞄了一眼宋輕予的語文試卷,忽然古怪的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事,筆跡比之前亂了不少。」
因為親媽要求嚴格,何晴從小就練毛筆,硬筆也寫得很漂亮,所以一直都不太看得上宋輕予那□□爬字。
但是看試捲上的字跡,都不是狗爬了,直接變成了雪地裡的雞爪子印。
宋輕予又沉默了一瞬。
別人重生回來是各種吊打,她可好,不止題目不會做,就連字都變醜了不少。
按理來說,重生回小時候,字應該是有點進步的,可惜宋輕予不走尋常路,那手字非但沒有變得更加美觀,反而越發歪七扭八,徹底沒了章法。
她從小到大沒有正經練過字,一直都沒什麼字形,但好歹佔了一個工整,可是若干年後,常年依賴手機和鍵盤打字的結果,就是連工整這唯一的優點都沒了,一排字看過去,就跟剛被大風颳過的枯草,隨機歪向不同方向,自然看起來更醜。
讀書甚至參加工作以後,宋輕予其實也斷斷續續買過不少字帖,從楷書到行楷到行書,掏錢的時候爽快,練的時候卻總半途而廢,就跟大學的時候背英語詞典似的,唯一能記住的,永遠只有「abandon」。
「與其跟著書呆子做題,不如跟我一起練字呢,字寫好了作文卷面分能高好幾分,絕對是個划算買賣。」從很小的時候,何晴就一直竄掇著閨蜜和她一起練字,但是自從宋輕予圍觀過一次何晴和她媽的練字現場,就徹底掐滅了這個念頭。
乾淨得似乎一顆灰塵都不會有的屋子裡,安靜的小書桌邊上,長相漂亮卻氣勢驚人的阿姨,手裡拿著一把木尺子,看到女兒手腕彎一點,或者手指的位置不對就直接敲過去,那邦邦的敲打聲,就此在幼小的宋輕予心裡留下了極難磨滅的陰影。
不過進入社會很多年的宋輕予,自然清楚一筆好字的好處,面對閨蜜的邀請,竟然難得的鬆了口:「行啊,我正想跟你請教字要怎麼練呢。」
之前軟膜硬泡過好久,但是一直不肯鬆口的髮小突然口風大變,何晴雖然表示驚訝,但也十分開心,甚至馬上得寸進尺:「行啊行啊,你要不要一起學軟筆?我軟筆比硬筆的水平高多了,你也知道,還在省裡得過獎的。」
「那也不用,我想練字主要還是為了考試成績,再多的時間也抽不出來了。」宋輕予在這點上還是很實際的,她對自己要求不高,只要考試時候那筆字,不至於成為減分項就行。
「那也行,你這雞爪字真該好好練練了,這怎麼回事兒啊,才幾天不見,你的字竟然退步這麼多!」寫字小達人發出了靈魂拷問。
剛被個發小嫌棄不會做題,又被另一個嫌棄字太難看,宋輕予也只能努力微笑,直面這慘澹的現實。
早點被打擊,總比沒心沒肺傻樂著,一直到高中徹底懷疑人生好吧——宋輕予也只能這麼努力安慰自己了。
第7章
兩個好閨蜜親親熱熱的貼了一陣,原本還些微有一點的陌生感,很快就被徹底沖刷不見了。
說得開心了,兩個人乾脆盤著腳坐在宋輕予家的竹涼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