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褚昉拳頭緊了緊。
「是就好,本宮會派人繼續幫你追蹤的。」長公主笑說:「但本宮也確實精力有限,幫你找尋夫人了,有些事,便做不成了。」
褚昉瞭然她話中何意,道:「殿下吩咐便可,臣自當盡力。」
「安國公是聰明人,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那新科狀元不識好歹,朝三暮四,勾引了本宮的女兒,又去討好旁人,本宮怎能容他,你,替本宮除掉他。」
褚昉進門之前已慮想許多,知道長公主要他做的事必然離不開朝局。
讓他殺周玘,一來試探他效力的真心,二來,逼他與太子決裂,不得不死心塌地投靠於她。
「好。」褚昉應下,看向長公主:「但我今日要見夫人一面。」
長公主輕描淡寫地笑了下,「安國公,本宮只說幫你追蹤,哪有那麼快找到人?」
「殿下應該明白,畫餅難充飢,臣要辦事,也得心定了才行。」
對峙片刻,長公主命人將褚昉帶至一處廂房,陸鳶正睡得安穩。
褚昉喚了幾聲,沒把人喚醒。
長公主道:「安國公不必憂心,尊夫人只是服了安眠散,睡得熟罷了。」
又說:「等你提來周玘的人頭,尊夫人自然全須全尾的還你。」
這時,熟睡的陸鳶眉心動了動。
褚昉覺察到了,卻未動聲色,擋在陸鳶面前,遮去長公主看她的視線,說道:「三日後,臣必來交差,還請殿下善待夫人。」
待褚昉離去,廂房內歸於安靜,陸鳶才掙扎著從混沌中抽出神思,卻依舊閉著眼,裝作酣睡的樣子。
梳理了記憶線索,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這是被長公主綁做人質,成了黨爭傾軋的一枚棋子。
長公主要褚昉殺了周玘,來換她平安,褚昉答應了,三日後就來。
褚昉不是答應過她不動周玘的嗎?難道他又要出爾反爾?
陸鳶正想著,忽聽有人開門進來,緊接著她被人抬起來放進了一個箱籠中,也不知晃晃悠悠走了多久,她才又被抬出來放在了榻上。
陸鳶本想著等這些人走了再起來查探情況,卻又被人強行灌了一碗藥。
這一切做罷,聽到鎖門聲和遠去的腳步聲,陸鳶忙尋個痰盂,將方才嚥下去的藥催吐出來,而後才站去窗子旁,探看周圍環境。
月色下,屋宇環繞,看不出具體的方位,也看不到具有辨識度的樓閣殿宇。
她細細回想一路走來的感覺,只有開始和最後一段路程,有風吹進箱籠,中間的一段路,沒有一絲絲風。
她猜想,中間那段路,應是暗道?
長公主府的暗道,會通向哪裡?
···
褚昉帶著府兵亦是在長公主府外守了一夜,確定她沒有走明路把人轉運之後,心中有了主意。
自先帝朝,宮牆之內便爭鬥不斷,許多有權勢的王爺都修了入宮暗道,當時魏王被誅,便從他府內搜出兩條入宮暗道來。長公主一向深得先帝喜歡,一度有望成為儲君,她府中必然也有入宮暗道。
依長公主的謹慎,既讓他見了陸鳶,必不會再將她留在府中,而城中任何地方都有洩露的可能,唯獨入宮,他沒有辦法,他就算識破,也不能在皇宮裡肆意搜查。
長公主必是將陸鳶送進了宮內。
陸鳶昨夜當是聽到他與長公主的談話了,知道他要殺周玘。
她當時似很痛苦,似在掙扎著想要醒過來。
是在害怕他真的去殺周玘嗎?明明知道只有周玘死才能換取她的平安,卻仍是不願那人受到分毫傷害?
他知道周玘比她的生意重要,難道,比她的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