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李家兄妹的教養嬤嬤瞧了去,晚上便學給了鄭氏。
「老夫人,三夫人是個能容人的。」
教養嬤嬤話只說了半截,鄭氏明白她的意思。
李家和鄭家都已覆滅,這雙孩子只能依靠褚家,鄭氏如今還能照護著他們一些,但她畢竟有了年紀,這雙孩子真正能依靠的就是褚昉夫婦。
只要陸鳶能不計前嫌,將這雙孩子養在膝下,他們以後總還可以有個不錯的出路。
憑著褚昉這層身份,果兒長大以後可以尋門好親事,李五郎就算仕途受限,不能為官,還可以和陸鳶學做生意。
「去把三夫人叫過來。」
自鄭孟華出事後,鄭氏身體一直不好,她遷怒過陸鳶,但也明白,陸鳶確實沒有做錯什麼,她就是不甘心罷了。
此次逃難,陸鳶本可以和陸家、賀家帶上商隊護衛輕裝簡行,可她沒有拋棄褚家一百多口,不慌不亂地安置好家中財貨,帶上眾人一起南下。
她知道,兒子的眼光沒錯,陸鳶有能耐做好這個主母,她再不甘心也是徒勞。
她想,該與自己的私心與不甘和解了。
陸鳶很快來了松鶴院,以為婆母對院子裡的修葺工作有意見,詢問道:「母親,若有不滿只管說,我來與工匠溝通。」
鄭氏擺手:「沒什麼不滿的。」
她增了些慈藹,說了想讓陸鳶撫養李家兄妹的想法。
「他們還小,只要好好教養,必不會走上歧路。」鄭氏親和地握住陸鳶手臂,哀婉地嘆了聲,「照卿那病也不知何時才能好,也不知他還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
陸鳶先是震驚,而後愕然,褚昉何時生了病?還是不能生孩子的病?
陸鳶沒有答應鄭氏所請,只說要與褚昉商量,離了松鶴院。
回到蘭頤院,陸鳶思前想後,覺得褚昉在說謊。
約是婆母催的緊,褚昉不想讓她面對子嗣壓力,遂將至今未育子嗣的因由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竟然為了擋下子嗣壓力,甘願讓婆母以為他有隱疾?
他是那樣好強的一個男人,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怎麼能忍受婆母那異樣的惋惜和眼神?
褚昉這幾日忙著想聖上交待之事的應對之策,常常晚歸,這日回到家,聽陸鳶說了母親的提議,眉心不自覺擰了起來。
「我答應了。」陸鳶不想褚昉夾在其中左右為難,決定明日就去回婆母,把李家兄妹接進院子來。
「答應了?」褚昉意外。
就他對陸鳶的瞭解,她大概不會計較一雙稚子之前的不敬,但要李家兄妹養在她院裡,她定心有介懷。
可是她竟答應了?
是他的緣故?
她心疼他朝務繁忙,不想他再因家事煩惱為難?
她是想替他分憂的,甚至願意委屈自己,順從母親的意思!
褚昉眼中冒起了光,看的陸鳶不自覺生了熱意。
「你的事想到解決辦法了麼?」陸鳶忙轉移話題。
他不想為了進政事堂,讓她放棄生意,那就只有解決了聖上交待的難事。軍防無小事,褚昉便是再熟悉軍務,也無法輕而易舉想到對策。
何況聖上只給了七日之期,現在已經過去了五日。
褚昉現在不想說朝中事,只想確定心中所想,他的妻子竟然為了他甘受委屈,他不敢信。
「阿鳶,你不介意曾經的事麼?」褚昉看著她問。
陸鳶沒有否認,只是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
她沒有直說,但褚昉知道她是介懷的。
「你生意那麼忙,還是別攬這事了。」
褚昉對一雙稚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