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明日咱倆一起去文廟,你找機會問問夫人再告訴我,我現買也來得及。」賀震提議道。
褚昉「籲」聲勒馬,轉頭看著賀震,竟不知他是如此難纏的性子。
「將軍,這事很難嗎?」賀震撓撓頭,他察覺褚昉有些牴觸,可就一句話的事,動動嘴皮子就成,將軍怎麼看著比上刀山下火海還為難。
褚昉想了會兒,為免賀震繼續糾纏,鄭重其事說道:「聽說陸二姑娘喜歡紅梅。」
「紅梅。」賀震認真重複,看著褚昉:「沒了?」
褚昉一本正經胡謅道:「琴棋書畫她都喜歡。」
賀震看著有些犯難,嘟噥道:「琴棋書畫,怎麼文縐縐的。」
褚昉趁機勸道:「賀左衛,你們興趣相異,天壤之別,她不適合你。」
賀震不以為意,哈哈笑道:「將軍你這話好沒道理,我是男人,她是女人,興趣能相同才怪呢,她喜歡什麼,我由著她便是,大男人還能跟自己女人計較不成?」
說罷便辭道:「多謝大將軍,明年喝喜酒一定請你。」
褚昉拱手作辭,驅馬疾行,心中卻不由忖度,文廟,是巍山文廟嗎?那裡香火最盛,最為靈驗,家中有參加科考的弟子都會去那裡祈福。
陸家二郎年已十三,明年要考嵩嶽書院,陸家姊妹是要去為自家兄弟祈福?
···
巍山文廟背倚巍山,南面敞原,且今日暖陽微風,算是冬日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因此來祈福的人很多,山腳空地上還有許多放紙鳶的孩童。
文廟裡還有一棵遠近聞名的封侯樹,據傳只要騎馬射中這樹上掛著的猴子布偶,便能官場得意,步步高昇,馬上封猴取的便是「馬上封侯」之意。很多來祈福的人圖個吉利,都會試上一試,陸鳶他們自不能免俗。
陸鷺抱著大侄兒同騎一匹馬,背著特製的弓箭在樹下梭巡,考量著哪隻布偶比較容易射到。
陸鳶抱著小侄兒另騎一匹馬,也背著弓箭,對陸鷺道:「很難選嗎,不若我幫你?」
陸鷺回頭笑道:「才不要,你都幾年沒練了,我不信你還能比過我去。」
陸家家境優渥,陸母對兒女的教導一視同仁,詩書射御六藝之術都在教習之列,陸鳶自小聰穎,尤善騎射,陸母常打趣「你若為兒郎,我家必出一大將軍」,但陸鳶自出嫁後,囿於深宅,庶務纏身,陸鷺則發奮圖強,苦練騎射,自信是強過姐姐的。
陸鳶笑了笑,低頭問小侄兒:「二郎,你想要哪隻猴子,姑姑給你取來。」
四歲娃娃還不知封侯是何意思,但聽姑姑要他選,便隨手指著最高枝頭上的猴子,脆聲道:「那隻!」
陸鳶揉揉侄兒腦袋:「孺子可教,姑姑給你取來,你以後可得好好讀書,考個狀元來,不枉姑姑給你取的這隻猴子。」
說罷,陸鳶引弓對準最高的那隻猴子布偶,神情專注,目若鷹隼,只聽「嘭」一聲,一箭離弦,布偶應聲而落,陸鳶驅馬向前,在布偶落地前抬腳向上一挑,再揚手接住,動作流暢,英姿颯爽,引得一片拊掌喝彩。
陸鷺好似又看到了三年前的姐姐。
陸鳶接著又射了一隻,交給侄兒說道:「這是小叔叔的,幫他收好。」
陸鷺不甘示弱,也連著射下兩隻,交由大侄兒收著,陸鳶打趣道:「你沒聽說麼,這東西射多了不準,一個是元郎的,另一個是誰的?」
陸鷺方才只顧著與姐姐較勁,哪裡想這麼多,愣了片刻後,隨口道:「我未來夫君的!」
話音剛落,聽人群中傳來一陣朗笑。
姐妹二人扭頭去看,見一個穿著石青袍的俊朗男子抱著一盆紅梅立在不遠處,正笑吟吟看著陸鷺。
賀震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