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看著比自己還生氣的妹妹,忙安慰她:「消消氣,安國公或許有別的顧慮才暫時不想和離,等明日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陸鷺顰眉說:「那你明日真的要跟他回去嗎?你不等著見元諾哥哥一面了嗎?」
周家擺了燒尾宴,邀陸家兄弟姊妹同去熱鬧,陸鳶畢竟還未和離,為了避嫌自不能去赴宴。周玘應是慮到這一點,特意遞訊息明日會親自來接陸鷺他們。
為的大約就是光明正大見陸鳶一面。
陸鳶默了一瞬,搖搖頭,「若見不到,就不見了。」
「姐姐!」陸鷺氣得橫眉,「憑什麼凡事都要聽安國公的,明明是他們褚家有錯在先,憑什麼要你忍!」
陸鳶道:「左右我已經忍了三年,眼見功成,怎能一時意氣,功虧一簣?而且元諾此時也正值緊要時刻,吏部選試關係仕途,不能讓他因我得罪了誰,葬送了前程。」
陸鷺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可就是心疼姐姐不能與心上人廝守,一想到這裡,情緒難免低落,抱著姐姐問:「那你真的會跟安國公和離嗎?」
陸鳶輕輕點頭,「我與安國公和離,是早晚的事。」
忽想到什麼,鄭重交待妹妹:「明日若不巧,元諾和安國公撞到了一起,你記得不要露了破綻,若讓安國公生疑,陸家和周家怕就都有麻煩了。」
「我明白。」陸鷺認真說。
···
褚家,璋和院。
自送走陸家父兄,褚昉兀自坐了一個時辰,才喚來近隨吩咐:「去妙生堂查查,有一味紫琥珀,是何人在用,抄寫一份藥方,小心些,莫洩了訊息。」
而後又命人喚來林大夫,要了陸鳶從去年至今的脈案。
最近一次複診是前兩日,結論仍是毫無起色,備註又寫「不曾用藥」。
褚昉冷笑了下,原來她溫順的軀殼之下不止有一具精於謀略的靈魂,還藏著一身反骨。
他把破碎的《笑林廣記》、周玘的文章、脈案統統裝進匣子。
心底對自己生出一股濃重的厭惡和唾棄。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會為了留住一個女子,威逼利誘,不擇手段。
傍晚時,近隨帶回訊息,一切如他猜想的那般,紫琥珀是周玘所用救命之藥,已經連用了許多年,一直都在妙生堂抓。
褚昉唇角的弧度更冰冷了,將藥方一併裝進匣子。
他不想承認、不想面對的事情,終究不可能如他所願,不可能像一陣風,過去就過去了,必是要處處留下痕跡,時時提醒他:
情之一事上,他有多狼狽不堪。
他的妻,廢寢忘食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替父親重謀高位,只為了與他和離。
原來,她當初那句去意決然的話:
「若我能說服爹爹心甘情願不來鬧事,你可會同意和離?」
不是在以退為進,不是為了堵他的嘴,是真心實意要與他和離。
她一邊籌謀著與他和離,一邊替舊情郎險中取藥。
可,她明明是他的妻!
作者有話說:
幾點說明:
1關於俸祿的事,雖然是架空,但大體參考了隋唐某些習俗,這幾天會再查查俸祿制度的資料,如確實離譜,會在後文寫作中注意,並修改前文,在此,感謝寶子們的有益思考和建議。
2關於男主情感轉變的問題,自認在前文已給出諸多鋪墊,發展到目前地步,其實是量變引起質變的結果。當然,我所見非你所見,和而不同便好。
3預警,預警,預警!今晚11點照常還有一更,但狗子又要狗了,可能會引起心理不適,請各位量力觀看,最重要,彆氣著自己。若是氣著了,可以罵狗子